“五個”,許功濤吸了一口煙。
“另外四個是誰?”,張龍一手拿筆在本子上作著記錄。
“不認識”,許功濤麵無表情的說。
“一塊搶劫能不認識?”,張龍又問道。
“真不認識,都沒開口說過一句話”,許功濤說。
“小濤,你要是這樣不配合,我可幫不了你”,張龍語氣顯得格外強硬。
許功濤看了張龍一眼,“張大隊,是我幹的,我一定認,可不知道的我也不能亂說”。
“你就不可能不知道!據我們了解,你們其中有人開口說過話,威脅受害人不許報警,而且是J市本地口音!”,張龍又一次逼問道。
“嗯,沒錯,那個人就是我,威脅殺他們全家”,許功濤嘴裏吐出一縷青煙。
張龍後背往椅子上一仰,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你是想跟我們打持久戰了?”。
“張大隊,我敢來自首,就不怕扛事”,許功濤用腳把煙頭踩滅。
“你扛的起來嗎!”,張龍拍的桌子哐哐作響。
“事是我做的,槍是我拿的,話是我說的,其他人,不認識”,許功濤把搶劫的過程交代一遍之後,這是他那晚說的最後一句話。
之後,張龍等人輪番對許功濤加強審訊了三天三夜,他們沒有用刑逼問,而是選擇了精神上的摧殘,這種手段,要比用刑還痛苦十倍,三盞高瓦數的燈泡在許功濤臉前一直照著,整整三天三夜,許功濤滴水未進,從未合眼,一個人如果三天沒有進食或是喝水,身體的內髒器官就會停止運作,現在的許功濤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幾乎有些脫水的許功濤癱坐在審訊室裏。
“你們一共五個人,其它四個是誰!”,張龍說。
“......”。
“你們一共五個人,其它四個是誰!”,安民說。
“......”。
“你們一共五個人,其它四個是誰!”,李明說。
“......”。
“你們一共五個人,其它四個是誰!”,曾賢光說。
“......”。
樓道裏,李明遞給張龍一根煙,“當了這麼些年刑警了,還第一次碰上個硬種”。
“哎,這個許功濤啊,不是一般人”,張龍歎了一口氣說道。
審訊室裏,安民氣的兩眼通紅,“許功濤!我再問你最後一遍!那四個人是誰!”。
許功濤同樣瞪著安民,雙眼裏布滿血絲,慢慢張開幹裂的嘴唇,當他每說一個字,嘴上都會拉起一條條血絲,“我他媽不認識”。
“別問了!帶走!”,張龍站在審訊室門口大喊一聲。
由於是自首,審訊期間也沒有自殘等不良現象,張龍又在庭審的時候為許功濤求情,最後經法院裁判,許功濤被判處有期徒刑一年零四個月,當天就被押解進了省監獄。
許功濤站在監獄門前,看著眼前黑漆漆的大鐵門,扭頭對身旁的張龍說:“有時間,幫我照顧一下家裏的老人”。
張龍沒有說話,抬手拍了拍許功濤的肩膀,“爭取早日出獄”。
許功濤抿嘴一笑,“我出獄以後請你喝酒,你會來嗎?”。
“會!”,張龍心裏比誰都明白,許功濤本性不壞,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苦衷。
“嗬嗬,好!”,話音剛落,許功濤挺直腰板走進了鐵門。
牢房的走廊裏,許功濤雙手托著自己的被子和臉盆,跟在一名獄警身後。
“9041!你以後住這!”,獄警打開了一扇牢門。
許功濤彎腰走了進去,轉身朝獄警點了點頭,“謝謝”。
這間牢房裏總共關了八個人,空曠曠的一間牢房,隻有一張大通鋪,一扇鐵窗,八個人坐在床上虎視眈眈的看著許功濤。
“9041!你叫什麼?!”,一個滿臉橫肉的光頭胖子朝許功濤喊道。
“許 功
濤”,許功濤一字一頓的說出自己的名字。
“犯啥子事了?”,另一個格外幹瘦的人操著一口四川口音問。
許功濤依舊雙手托著被子,站在牢房中間,“搶劫”。
“呦!這家夥整的,膽挺肥啊!”,一個東北口音體格健壯的人說。
“有煙不?”,東北人繼續發話。
許功濤輕輕的搖了搖頭。
東北人不耐煩的白了許功濤一眼,“有錢不?”。
許功濤同樣搖了搖頭。
“知道規矩吧?”,光頭胖子一邊用手指剔著牙一邊說。
許功濤還是一言不發的搖了搖頭。
光頭胖子看了東北人一眼,蠻橫的說:“教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