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月黑風高 好劫色(1 / 2)

依夕偏頭想了想,陸子遙當初怎麼就死乞白賴的跟了她呢。即使她對他有救命之恩,也不該啊。想她一沒財二沒貌,還要靠司馬逸這個臭男人養著,明眼人都不會想和她扯上一丁點關係,不過想想,初見他時的確夠驚悚。

這要說到三年前。那會兒她為了哄生病不吭吃藥的藍生,順了司馬逸的錢袋就上街去買一些小玩意兒。本來她與藍生就是見光死的關係,兩人見麵都是偷偷摸摸的,是以,翻牆鑽洞是常有的事兒,想想是多麼窩囊啊。依夕為了掩人耳目輕手輕腳的搬開掩蔽狗洞的竹籃子,正想屈身往裏鑽,豈料此時,突生一雙涼手抓了她的腳踝。

依夕背脊發涼,想奮力掙脫,奈何狗洞小,空間不足,行動受阻。

這夜半三更,萬籟俱靜,就隻聽見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及身後似有似無的微淺呼吸,是人是鬼也分不清。

我若過分掙紮,必然會迎來將軍府院內那群惡狗的狂吠,但若不掙紮,就隻覺腳踝處一股冷氣直往上冒,冷不丁打個寒顫,滲得慌。

這真真是進退兩難。伸手將竹籃放回原處,菜青蟲似的蠕動回來,側身想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膽敢阻我去尋藍生。這一看差點將自己的七魂丟掉六魄。

眼前這......這......這還算是個人嗎?饒是我色膽包天,看見如此場麵也不禁被嚇得側後一屁股摔在地上。

如此月黑風高之夜,碰見個鬼,還是一個一身紅袍,麵目全非,正顫顫巍巍的站起向你跌跌撞撞、搖搖晃晃的走來,並且口齒不清、涕泗橫流,張著血碰腫唇向你喊著救命的鬼,敢問,你是何感想?

我雙腿發軟,不忍直視。暗道出師不利啊出師不利,怎就不聽早上那道婆的話順手買一張辟邪符混點唾沫星子貼在腦門上,道婆說可以避邪啊辟邪的。此時憶得腸子都悔青了。財乃身外之物,俗話說得好,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怎地當時就不舍得那二兩銀子呢?現今如何是好?

抬眼望向那髒豬頭臉,逆著光,朝著我的方向就一口血噴出,遂就倒在一旁不省人事。

這血是熱的......那此乃人而非鬼咯。可這一身紅袍,怎地看怎地嚇人。

我還急著給藍生送桂花糕呢,選來選去也隻有這點心最合他的胃口。藥入口後肯定是苦的,這甜食吃了也好衝淡些苦味。

我從懷中掏出紙袋,忙又轉身鑽入洞口,誰曾想這廝暈了也依舊執著,一伸手就扯住了我的褲衩。我一驚,一手捧糕一手提著褲帶,惱羞成怒恨不得一腳將他踢得遠遠兒的。事實證明,看到他那張豬頭臉我還真不忍心,也不知是哪個娃啊,下手那麼狠。

拽了拽褲腰帶,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彎腰繼續鑽洞。

“救我~~~~救我~~~~~求求你~~~咳咳咳”話剛說完又噴了一口血。奶奶的,我的屁股我的胸,兩麵紅,這要是去見藍生,還不把他給嚇哭了。我獰笑著轉身,小樣兒,姐姐饒你一次,你居然還不知死活的又來招惹姐,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我再次轉身盤腿坐著,一邊看他像條死狗似的趴在我的腳邊,一邊捏著桂花糕不疾不徐的往嘴裏送。唔,還真挺甜的,趕明兒給藍生賠罪的時候一定要買些帶去。

伸腳碰了碰,“死了沒,沒死吱一聲。”半晌沒反應。莫不是死了吧?這可不好,這月黑風高殺人夜,但我若被當做凶手抓去官府,藍生豈不是要守寡一生。不成,我四處望了望,暗讚自己選擇晚上爬牆鑽洞,瞧著四下無人,三十六計,逃為上策。誰曾想,再一次被抓住腳踝,嚇得我直蹦三尺之高,桂花糕也散落一地。糟蹋啊糟蹋,醉月樓的桂花糕可是遠近馳名的啊,十兩銀子也不過買得區區幾塊,如今全喂土地公土地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