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全院搜尋的刺客。外圍被包圍了,沒法打開出口全身而退,隻好返回進入院中。他將小女孩扛在肩上,大大方方地步出假山,向守衛示威道;”讓出路來,否則小姑娘小命不保。“
此時,畫純被頸上鋒利光亮還沾著血光的寶劍嚇破了膽,心裏又害怕又惡心,一個字都說不出,隻是呆呆地盯著黑衣蒙麵的刺客。
輕輕鬆鬆地出了包圍圈,顧星沉看了看身邊瑟縮一團的畫純,看來你分量挺重嘛。至少重要過唐混蛋百倍啊。
麵對著身旁的火堆,畫純剛才被嚇出的寒冷感覺漸漸減輕。鼓足了勇氣,去問對方:“你劫住我無非是要求脫身,怎麼還不放我?”聲音雖不大,卻比開始時的戰戰兢兢顯得有底氣多了。
“現在不怕我了?”真夠奇怪的,普通的小姑娘半夜無故被擄來沒有不驚聲尖叫的,可她隻是顧著呆坐發愣,現在說起話來又生龍活虎起來。
“我是替你著想,你知道我是誰麼?得罪不起的我要是磕著碰著,你全家的命都不夠抵的。”畫純決定強攻對方心防,向他痛陳利害,好叫他盡早放了自己。
這傻丫頭真是笨得可愛。顧星沉並未有所打動,懶懶地陳述:“水畫純,金川國傾城公主。現年一十二歲,未許人家。父親死於與東梁交鋒的傾城一役。太子為保金川不得已送妹入聖京以作質子,與東梁委屈求和。”
原來你什麼都知道!“不許說了,我不要聽!嗚……父皇沒有死,我不要去東梁……”原本暫時將家國傷痛放下的她,那番話又撕開了心底的傷口。
顧星沉歎了口氣,移過去,將小畫純放進懷中,安慰道:“會哭有什麼用?父仇不可不報啊!”聲音顯然柔和許多。
畫純聞聽此話,從他懷中抽出了腦袋:“報仇……我能嗎?向誰報?是豐將皇帝嗎?”
“當然,”畫純問了三個問題,他的回答,卻二字以蔽之。“豐將皓不僅派兵征西,直接導致你父皇戰死沙場,就連他的皇位也是從你們水家手裏搶來的。深仇大恨怎麼不要報?”
這人真有意思,不像李秋登那個悶葫蘆,拘謹又少話。“你要我去報仇,對你有什麼好處?”
顧星沉眼望著火堆,火光在他眸中閃爍。“因為,我也於豐將皓有仇。”不錯,這仇一定要報的。
“那你是要跟我聯手嗎?”
“嗯,這是最好。不但我大仇得報,你們金川也可不必再受欺淩。”
國仇家恨,對於金川人來說已經積憤已久。“好吧,隻要你信守諾言便好。”在此時,不信他也不行。他刺殺朝廷高官,想必不會是豐將皇帝的人。
靜夜裏的約定,互為呼應,盼著將來能大願得償。
天快亮了。
剛剛昏睡過去的畫純醒來揉揉眼,推了一把顧星沉。“我該回去了,你要送我走了。”
顧星沉將她一把夾住,運起輕身功夫,片刻之間,就到了山下。
畫純邊整了整衣衫發飾,邊就問著:“你說會去聖京,那要怎麼與我會合?我有事跟你商量要怎樣找你?”
“我不會離你太遠,到時自會出現。你不必找我。”
與顧星沉分別後,畫純就去安平衙門,直接去找官府人。回了住處後,仿佛一切放下,人輕鬆多了。原來有仇不報真不好受的。
秋登還沒回來,應該是出去找公主還沒回來。他也連跑了一個晚上了。回房後,蔭濃、薔影直直跪在地上,連呼:“奴婢失職失則,請公主降罪!”
畫純歎了口氣,到底是半路才跟我的,這樣懼怕我,好似我真會治罪。扶了他們起來,安慰一番,就打發他們去廚房忙活了。
正喝著茶,門外響起叩門聲,是李秋登的聲音,“求見公主!”
秋登進來後,一言不發,隻盯著畫純,唇也緊抿著。
他在生氣吧,氣什麼?
“莫氣莫氣!喝茶吧。”畫純拿起自己杯子,舉起手就往秋登唇邊送。
像小時那樣……
“呃,這……”似乎於禮不合吧。不管了。唇邊的彎起泄露了心裏的微喜。
李秋登也會笑啊!“你今後就多笑多說,記得你小時候不是這樣沉默寡言木頭人一樣的。”
能像過去那樣嗎?我也想啊!隻盼著東梁的日子風平浪靜些,小公主能平安長大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