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被剔下來了?”吳端問道。
“嗯,基本都被剔下來了,那四根骨頭比較大,冰箱放不下,應該是提前處理了。
從切割痕跡來看,切割屍體的人力氣不大,多處位置出現重疊傷口,明有些地方切了一半,分屍者沒有力氣了,停頓休息了幾秒鍾,或者換了手。”
“所以貂兒的推斷是男女搭配作案,男的殺人,女的分屍?”
“嗯,”閆思弦點頭,“但有一個矛盾點,按理,殺人和分屍應該是一個連貫的過程,沒理由個殺人一個分屍,分得一清二楚,如果是兩個人合作,分屍過程中應該有交叉幫助,不應該所有痕跡都傾向於女性。”
“我看你們的聊記錄了。”吳端道:“貂兒為了證實這一點,帶著兩個法醫助理,檢查了所有屍塊,最終結果是,從痕跡來看,分屍的是同一個人。而且他們還明確地看出,一個人在分屍過程中,從幹勁兒十足,到沒什麼力氣了,幹一幹歇一歇,再到最後,幾乎已經到了勞累崩潰的邊緣,可以亂砍起來。”
“辛苦貂兒了。”閆思弦評價道:“這事兒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今兒咱們就看看,蔣老師的人設會不會崩塌吧。”
“你還挺期待他和武老師有奸情?”
不希望蔣老師人設崩塌的吳端,話帶出了一股酸味。
“我沒什麼立場,隻不過相信一件事。”
“什麼?”
“壞人可能沒有下限,但好人總得有條上限,要是好得都沒邊兒了,一絲缺點都沒有,那還是人嗎?”
吳端沒去反駁,這種放諸四海而皆準的道理,他沒法反駁。
他隻是凶狠地拿涼水洗了把臉,隨手從桌上拿了個蘋果,一邊啃,一邊氣鼓鼓地往電梯廳走。
閆思弦也拿了個蘋果,慢悠悠跟在他身後。
上了車,坐在駕駛位置上的吳端猶豫了。
“直接去找武安不妥吧?”
“確實不妥,咱們又沒有她跟蔣保平搞婚外情的證據,直接問,就算有這檔子事兒,她也不會承認。”
“那你有什麼意見?”吳端問道。
閆思弦想了想,道:“從她老公入手怎麼樣?”
“武安?她老公?”
閆思弦攤手道:“我就是覺得吧,出軌這種事兒,伴侶肯定有感覺,頻繁的聊手機啊,下班晚歸啊……總之,肯定有蛛絲馬跡。
至於對方會不會破,那是另一碼事兒。
反正吧,要是我女朋友出軌,我肯定能發覺。”
吳端點點頭,“有道理,那咱們就先去見見武安的老公吧。”
閆思弦低頭看著手機,“我找下導航,早上問笑笑要了她老公的詳細信息,咱們直接去他公司等人吧。”
待吳端跟著導航將車開到了主幹道,他又問道:“所以,你那些前女友裏,有沒有出軌的?”
閆思弦差點被蘋果噎死,一通劇咳。
吳端用同情的眼神看著他,“看來是有啊,真沒想到你濃眉大眼的閆少爺,也有被綠的時候……”
“沒……咳咳咳……沒……”
閆思弦想要辯解,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吳端真怕他嗆出個好歹,轉而安慰道:“你想開點,你身邊那麼多鶯鶯燕燕,這種事嘛……難免的,那句話怎麼的來著……哦,對了,世上萬物皆有裂縫,那是綠光照進來的地方。”
閆思弦終於止了咳,感覺咳掉了半條命。
“吳端你大爺的!這特麼也算安慰人?”
吳端占足了口頭上的便宜,也不計較閆思弦的罵辭,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上了。
一路東拉西扯,兩人踩著白領們上班的點兒趕到了目的地。
“你看那個,是不是武安的老公?”閆思弦指著一處寫字樓門口道。
趕著上班的人很多,吳端大致掃了一眼,在單個的男性中沒看到符合照片的。又掃了一遍,才注意到了一男一女。
他們舉止親昵,男人順手接過女人手中的咖啡杯喝了一口,若不是事先知道男人是有婦之夫,恐怕會將眼前的兩人當成一對辦公室裏的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