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這個回答很直男,簡直注孤生,閆思弦差點忍不住吐槽。
楚梅卻並不在意,反而還開心道:“那可太好了!”
接著,她又絮絮叨叨道:“以前的事,好多我都記不清了,就記得你來看過我。
我媽也叨念,我們最困難的時候,你還給過我們錢,還……”
楚梅像是被觸及了傷心事,停頓一下咬了咬嘴唇,繼續道:“還當時想打官司,所有人都勸我們省省吧,別把事兒鬧大,隻有你真心幫我們。”
吳端心知自己有心無力,並沒有幫上什麼忙,尷尬地摸摸了摸鼻子,又轉移話題道:“對了,你媽呢?她身體怎麼樣?”
“我媽還是在這兒當護工,一切都好。”
吳端又想到,憑這母女倆的經濟收入,應該不足以支付這家療養院的費用,便又問道:“經濟上有困難嗎?”
楚梅搖頭。
吳端怕她是難以啟齒,補充道:“有什麼困難你就,能幫忙的我肯定盡量。”
“真的還好,”楚梅道:“我能住這兒,還是托了我媽的福。
我媽以前在精神病院做護工,護理過一個重度抑鬱症的人,大概……比你還大幾歲吧,那人的爸爸是個挺大的領導呢。
他看我媽把他兒子照顧得不錯,把兒子轉到這個療養院的時候,給我媽開了挺高的工資,問我媽願不願意一塊過來,繼續照顧他兒子。
我媽就了我的情況,是工資低點也無所謂,能把我帶在身邊就行。
那個大領導就把我也安排到這兒來了,這一來都好幾年了。”
沒想到楚梅母女還有這樣一番際遇,也算是得了好人幫襯,有了個相對穩定的安身之處,吳端覺得很好。
三人進了楚梅的病房。
療養院裏的病房均是單人間,房間內有獨立的衛生間和浴室,與其是病房,倒更像是酒店房間。
楚梅的房間裏,除了她的病床,還有一個建議行軍床,看來母女倆有時候都住在這裏。
楚梅自己坐在病床床沿上,拍了拍身旁空著的床沿,又指了一下屋裏僅有的一把椅子,示意兩人也坐。
閆思弦搶先坐在了椅子上,吳端便挨著楚梅坐在了床沿上。
落座後,一直沉默的閆思弦開口問了第一個問題。
他用盡量舒緩輕柔的語氣道:“想過回歸社會嗎?——我不是你這樣不好啊,你要是喜歡當然也沒有問題,不過就是……不太容易交到朋友。”
楚梅歪著頭想了想,“為什麼交朋友呢?”
這還真是個哲學問題,閆思弦看了吳端一眼,那意思還是你問吧。
吳端指著閆思弦道:“你還記得他嗎?”
其實楚梅的目光一直在吳端臉上,即便閆思弦剛剛開口話,也並未受到眷顧。吳端問了,楚梅才看向閆思弦。
一看向閆思弦,她便有點怯怯的——就是那種麵對陌生人時的膽怯,身子還向吳端那邊挪了挪。
吳端便柔聲安慰道:“他是和我一起去亞聖書院救你的人啊。”
楚梅的病似乎真的好了很多,吳端一開始還擔心,聽到亞聖書院幾個字,她會不會有什麼過激反應。
並沒有。
楚梅隻是在思索有沒有見過閆思弦。
最終,她搖了搖頭。
這也正常,畢竟閆思弦隻是在亞聖書院與楚梅有個一麵之緣,而那時候楚梅瘋得相當嚴重。
吳端又道:“那張雅蘭你還記得吧?——你好好想想,她也在亞聖書院,和你一塊吃過苦,好多人都你們倆關係最好。”
楚梅還是一副迷茫的樣子。
吳端隻好又道:“你在四醫院的時候,有病友看見過張亞來去看望你。”
這回,似乎是為了讓吳端滿意,楚梅便改口道:“那……好像有吧?……我……我真的記不清了。
他們跟我……那段經曆不好,忘了對我有好處……”
這一點閆思弦是懂的,為了治療創傷後應激障礙,有時候會采用一些比較極端的措施,比如在藥物控製得當的情況下,逐漸影響患者的記憶力,使得患者忘記或者盡量模糊受傷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