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驚得呆住了。

“我知道這個指紋很有意義,”他繼續道,“因為指紋的主人被認為在七年前就死了。七年前,發生了一起車禍,一對年輕的夫婦死於非命。現在,死去的那個女人,她的指紋竟然出現了。我想或許她當時就沒有死,死的是這位小姑娘的媽媽。”

“不過,卡特怎會——”露西表示不同意。

局長對她點點頭,然後,開口打斷了她的話。“你弟弟竟然把那個女人當做妻子了!這一點,是不是讓你很奇怪,但我想了一下,就算是這樣,也是有可能的。就算黛西·安布羅斯是一個陌生人,但她人是活著的啊,如果她裝成是你弟弟的妻子,那她六年後將繼承一筆叔叔的遺產。”

“但是,我弟弟和這個安布羅斯太太車禍前並不認識啊。”露西姑媽說。克萊爾一動不動地站在那。

“雖然當時他們還不認識,但他們車禍後有足夠的時間溝通。車禍之後,隻有你弟弟見過她,也沒有人去認屍,誰知道黛西·安布羅斯不是你弟弟的妻子呢?他們沒有親戚,所以她的過去無關緊要。她丈夫也死於車禍,為了活下去,她一定會同意裝成你弟弟的妻子。”

“巧的是,她和塔蘭特太太有一樣的身高和膚色。這樣一來,就更沒人能發現她是假的了。她當時受了重傷,容貌盡毀,就更沒人認得出來了。不過,還有一個五歲的小姑娘,也許她認識真正的黛拉·塔蘭特。但一個五歲的小姑娘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克萊爾的眼睛冷冰冰的。“你是說,我媽媽車禍後就死了,那個人自車禍以後就在冒充我媽媽!”

“也許吧。你在車禍之後,和她對視過嗎?你爸爸屋子裏的窗簾,總是拉上的。她總是背著臉,這樣就沒有人可以看到她受傷的臉了!她盡量避開你,所以從你五六歲起,你爸爸就經常讓你到姑媽家去。我說的對嗎?我可以打賭,假如你現在仍然記得她的眼睛,那一定是你小時候的記憶。”

“按你這麼說,這事我爸爸也知道。”

“如果剛才我們的推斷是真的話,那他就知道。如果要替換醫院的那些照片證明,隻有在車禍剛發生的時候才能做到。”他看著她,“我讀了你交給我的一封信。現在,你打算讓我怎麼處理它,要不要把指紋送到華盛頓?”

她的眼睛一動不動。

他繼續道:“也許你是對的,她確實是假冒的。對冒充別人身份的初犯者,政府的懲罰並不嚴重,可能坐幾年牢就行了。”

她感到自己的胃又開始疼了,她握緊著拳頭道:“你作出這些推論的前提,僅僅是這封信上可能有一個指紋?”

他點點頭。

她慢慢地把桌麵上的信撕成碎片。她感覺自己的胃痛減輕了,便鎮靜地問:“你作出這樣的結論有沒有什麼根據?”

他歎了口氣道:“小姑娘,你可能撕毀了所有的證據。不過,一個真正出色的警官可能已經把這封信影印下來了,甚至他可能會把影印件放在他的檔案中。這樣的話,以後你如果改變主意了,那東西還能用的到。

一個星期後的洛港機場,克萊爾和露西姑媽在這裏等著西海岸來的飛機。乘客們開始從飛機上走下,她們的目光搜索著人群。

“在那兒!”露西喊道。

順著露西的目光,她看到了她英俊的爸爸,他手挽著一位女士(這位女士經過長時間的旅行,被曬得很黑,不過,她看起來很可愛)的手臂,正大步向她們走來。

克萊爾向她爸爸走去。

他掙脫挽著女士的手,笑著對她們道:“看到你們真的很高興!你們還好吧!”他把克萊爾轉向和他一起旅行的女人,“你不向你媽媽打個招呼嗎?”

小姑娘非常猶豫,她眼睛直盯著黛拉。她感到她的胃又開始疼了起來,她強忍著胃疼走向那個女人,吻了她一下,笑著說:“媽媽,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