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爾猶豫著答道:“我是從她的眼睛看出來她不對勁的。她那天整完容回來的時候,我以為她就是媽媽。聽著她愉快的笑聲,感覺真是好極了,因為她自發生車禍後,就一直沒笑過。”她停了一下,感覺自己的胃又開始抽動起來,“當我看到她的眼睛時,我就知道她有點不對勁了。”她看到露西想說什麼,便急忙補充道,“我知道她的眼睛跟照片上的看起來很像,和我媽媽的眼睛一樣,都是藍色的——雖然如此,但我還是確定她不是我媽媽!”
“你這樣認定有什麼根據嗎?”
“過去,我和爸媽經常玩一種遊戲,沒事的時候,我們就玩那種遊戲。有時候,隻是他們兩人之間在開玩笑,但也是為了逗我。除此之外,爸爸和媽媽還會編造一些最不可信的故事,一本正經地說一些最荒唐的事,也是為了哄我開心。所以他們和我說話,有時候是在開玩笑,有時候是真的。我分辨他們有沒有說謊就是盯著他們的眼睛。後來,我發現這種方法很有效。我很熟悉父母的眼睛,所以我總能分辨出來他們是否在說謊。”
“假設你剛才說的是對的,讓我們來推理一下。在你爸爸的陪伴下,你媽媽一年前離家去紐約一家醫院做整容手術。你們倆在她住院期間去探訪過她嗎?”
“爸爸說媽媽在整容結束前不想見其他人,所以,那期間隻有爸爸見過她。”
“本來他想一周去看她一次,但她當時的心情很壞,就沒有同意讓他一周看一次。”
露西插話道:“還有,在整容期間,她的醫生也不想讓她受到過多的打擾。有時候,醫生為了更好地做手術,不得不先讓她的容貌變得更糟一點,所以整容手術很疼。”
“假如你是對的,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你爸爸也是同謀犯!”局長嚴厲地對克萊爾說。
“不可能!”她叫道。
局長誇張地放下雪茄。“孩子,帶她去醫院的是他;住院期間,每星期見她一麵的也是他;整容之後,帶她回家的也是他。在這個整個過程中,他都知道,如果你媽媽有什麼不對勁,或是被人掉了包,那他必然也知情!”
克萊爾搖著頭,堅決地道:“我隻能確定她不是我媽媽。”
局長摸著自己粗壯的下巴沉思著:“難道世上有一夜之間改變容貌的整容手術嗎?對了,她最近的照片你們有嗎?”
露西姑媽答道:“車禍後她就沒照過相。沒有人願意——”她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聽到照片,克萊爾精神不禁一振。“在手術前和手術後,醫院不是都要給整容者拍照甚至留下指紋嗎?”
局長默默注視著她,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也許吧。”然後,他轉向露西姑媽,“我們是不是可以對她做一些調查,不知道你有沒有意見?”
露西姑媽點點頭說:“別的辦法絲毫不起作用,現在也隻有這個辦法了。”轉頭對克萊爾道,“親愛的,這正是你希望的。”
局長在她們起身離開時輕輕地把手放在小姑娘的肩上,他帶著同情的語氣道:“小姑娘,別著急。當然,我們得需要點時間,但我相信,我們一定會發現什麼的。”
她看著這位警長,心中充滿了感激。她想了一下,回頭急切地對他道:“假如我能發現指紋,可以拿來給你們嗎?”
姑媽正想反對,但她看到了克萊爾臉上的表情,隻得把臉扭了過去,無奈地表示同意。
他們家的清潔工很勤快,經常打掃房間,在她爸爸的房間裏,根本找不到清晰可見的指紋,大部分都被擦掉了。在她從爸爸房間帶來的東西上,負責指紋部門的凱勒警官耐心地提取指紋。但有的指紋太模糊,沒有什麼用;有的東西上麵隻有她自己、露西姑媽和清潔工的指紋,根本沒有別人的指紋。
克萊爾的希望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破滅了。她有時候會收到明信片,這些明信片是他父母從菲律賓、日本、香港以及其他地區寄來的。她堅持把這些明信片帶給凱勒警官,讓他查看上麵的指紋。但凱勒警官告訴她,上麵已經完全沒有清晰的指紋了,因為碰過這些明信片的人太多了;還告訴她,不要再為明信片浪費時間,這樣做沒有絲毫用處。但是,她收到明信片後還是會給凱勒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