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站定,抬頭看見不覺竟已天黑,月色正好,長歎:“哪一個更重要?”
“他當時說的話我一直記得,也準備記一輩子。他說,不負江山不負君。”兔子靜靜地說著,最後一句話輕飄飄的散在夜色裏,好像世間的一切誓言皆是如此,頭一回說起的時候,揪著人心腸,幾度春秋天各一方之後再說起來,竟好似一句笑話。
“你信嗎?”帝君隻覺得額上那朵金色的火靈印伽灼得很痛。
“他說什麼我都信,”兔子轉過身來,清澈如水的月光照著他的眼睛,依舊亮晶晶,明晃晃的,“所以我想知道,我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說實在的,眼前這種情況實在是出乎帝君的意料,完全沒想到自己換了個身形他竟然能認出來,話說,到底是怎麼認出來的?若不是眼前心上人在跟前,帝君幾乎想掀起衣袖聞聞腋下什麼的。
“他要我的命,你救了我,卻單方麵甩手讓我離開,”兔子眼裏亮晶晶的忽然就暗了下去,“說到底,或許我隻是個備胎不成?說到底,這些年,你還一直思慕著他罷?好笑,真是好笑,你要喜歡他,為何又拿我來戲耍,讓我心甘情願愛著你,被他那樣一鬧,卻又連我這樣一個卑劣的玩具也不要了,你為了他,真是全心全意都付了出去罷,就連他喜歡的是遠兒不是你,你也幫他弄到手。可笑我還信著你,覺得早晚有一天你會來尋我。”
帝君又想扶額了,這死孩子,怎麼這麼會聯想,怎麼不改行去寫小說。
“你一直都是這樣想的?關於我們之間的事情,你一直都是這樣覺得的?”帝君悵然:“你說你信我,不過是信你覺得合理的地方。”
“那你倒是說,為什麼趕我走,又為什麼你那國師也不做了,讓我連尋你的地方都沒了?你知不知道,我去問他的時候他那神情,洋洋自得的樣子,早知道我來尋了你也不過是出醜罷了!”
帝君不解地皺眉:“肅文羽那家夥又跟你說什麼渾話話了?”
那傻呆呆小兔子一怔,竟向後退了一步,歪頭瞧著帝君,又笑著點頭:“是了,你到底還是念著他,頭一遭就要問他跟我說了什麼,你這般在意他如何看你,我……我又算得了什麼。”
帝君現下覺得腦殼都要炸了,覺得這傻兔子口才怎麼這樣好,還是直擊要害吧:“我腦袋笨說不清楚,我隻告訴你,我從來沒有喜歡過肅文羽,我這輩子隻喜歡過你一人,莫要在那裏編纂什麼故事,你信我就認真點信罷。”
傻兔子卻搖了搖頭:“我今日看見你,覺得再不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