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送走了葉焚天,帝君過日子就盡量稀裏糊塗的,有時候生意閑下來了,連著幾天都是吃了睡睡了吃糊弄過去的,不覺竟已經過去了兩年有餘。

要說糊塗,帝君過得也不甚糊塗,每天醒了第一件事兒就是感應一下神識的遊絲。

說簡單點,血誓就和護身符差不多,唔,應當算是個很高端的護身符,隨時都可以讓施術者感應到對方的情況,還能報告自己是否有被迫大開殺戒。

這個“被迫”的條件也十分厚道,一般情況下處於保護狀態,意外情況下處於保護狀態,緊急情況下處於保護狀態,要命的情況下處於要對方的命的狀態。

也就是說,如果有人要殺葉焚天,那他的下場就是天火焚心。

有這種比GPS定位係統更高級的東西存在,帝君當然高枕無憂,實際上,帝君高枕也是很憂的,不僅很憂,他每天都在憂思中懨懨地過日子。

旁人當然瞧不出個所以然來,因為沒了那隻笨兔子,帝君也懶得有什麼表情。

如今這隻笨兔子就坐在自己跟前,還完全把自己當外人,覺得自己看他的眼神就像色狼——帝君覺得自己血糖和血壓都在蹭蹭地往上躥。

“為什麼要殺他?”帝君本著人道主義科學路線,采訪笨兔子同學。

“你們幹這一行的,還需要問這個?給錢不就行了麼。”兔子同學說起話來江湖味兒很足,也不知道近幾年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還是說帝君當年扮演了一個負心人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刺激。

帝君扶額:“小同誌,不要歧視我們這一行的,俗話說得好,行行出狀元麼不是。”

兔子略點了點頭:“唔,你說的很有道理,告訴你也無妨。”他從腰間卸下一柄看起來很貴的古劍,劍鞘是鑲皮革的,皮革上攢著珠寶,蒙了塵土,略微有些黯淡,委實是一把好賤。

帝君看見這副架勢,心裏直納悶,莫非這小兔崽子其實背後有什麼恩怨情仇不成?

帝君心裏頓時起了一部折子戲,戲裏俊俏的主人公被醜八怪仇人害的家破人亡,隻為了自家那本破破爛爛的秘籍!那本秘籍扉頁就寫著一句很有哲理的名言“欲練此功必先自宮”,而後俊俏的主人公小少年被醜八怪仇人賣身為奴,被國師府的管家買了去,從此在大國師大人身邊韜光養晦臥薪嚐膽隻為有一日大仇得報。

摸著下巴帝君直搖頭,這劇本不好,怎麼感覺自個兒在裏麵實打實地當了回冤大頭似的。

兔子說:“天下大亂,匹夫有責麼!”

這話說得十分裏有十二分都像是敷衍,可見兔子這句話敷衍的十分不到位。

於是帝君說:“能自稱匹夫的那得有多老……我看你年紀輕輕也不過二十五六的樣子嘛。”

“那又能怎樣,自我十八歲的時候,就遇到了一生的摯愛。我愛他勝過一切,可是他卻騙了我,隻是把我當個寵物養著,一旦對他有威脅了,就被他無情地拋棄,這世間的恩怨情仇我也算初步有了個領悟……”兔子說這話的時候態度更冷了,看來確實被帝君傷得很重。

“我們還是來談談天下大亂的事兒吧。”帝君扶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