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著背後華麗的宮廷花紋,慢慢地滑了下來,坐在了軟軟的地毯上。
抬起頭,我認真地看著他,輕聲說:“楚瑜,你不要留在這裏,走吧,隻要我那家小在殷都一日……”我哭喪著一張臉,道:“我沒法兒跟你走”
楚瑜看了我一會兒,然後將頭轉向一邊,五官表情一瞬間都湮沒在了暗色裏,唯有寬厚的胸膛重重地起伏了一下。
“好……好……”楚瑜邁開了步子,他伸手扶上一麵窗門,低下了頭,道:“你等著罷。”
還不待我反應,耳邊響起一陣風的呼嘯。
我覺得頭頂耳根脖頸,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寒顫。
“哐——”“哐——”
窗上的木門不斷來回開合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我蜷起自己的雙腿,用手臂悄悄地圈住,深深地呼吸之後,我聞到了被夜風送進內室的花香,我將額頭靠在自己的膝蓋上,閉上了眼睛,一點溫熱的濕潤在細膩的布帛上暈染開來,越來越深。
一夜風涼,滿室窗響。
第二日的清晨,我在昏沉中走向自己的床榻,十分幹脆地發起了高燒。
身體持續不斷地高溫,但是心裏卻是冷的,所以,腦子即便昏漲,卻仍舊清醒。這就意味著,我必須仍受病痛和精神上的雙重折磨,於是,這場燒理所當然地持續了一日一夜,在自己的病情沒有絲毫起色的情況下,勃然大怒的殷容睿將當夜所有的內監宮女全部革職發放,並召集了所有我那禦醫殿的前同僚們前來看診。
我沒有任何力氣為那些無辜的內監宮女求情,也不能和那些再熟悉不過的同僚們敘舊,更不能對殷容睿表示我的受寵若驚。
當明亮的寢居中彌漫起了清遠的藥香時,我像是受了什麼感應似地,迷迷糊糊地從睡夢中醒了過來,眼皮沉沉,喉嚨幹啞滾燙,我有些難受地想轉個身。
結果,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沉重地一動也不能動,我歎了口氣,剛預備再用些力氣坐起來的時候,我赫然發現了自己肩膀上腰上的兩條修長赤脫的手臂。
腦子霎那間清醒了不少,我動了動自己的手腕,發現那裏尚能活動,可剛一挪動,就碰到了一片溫熱的。
“醒了?”
我猛地側過臉,一下子就看見近得不能再近的一張臉。
一隻手掌就這樣順順利利地撫上了自己的胸膛,當肌膚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片掌心下的溫度之時,我這才發現自己正赤條條地被同樣赤條條的殷容睿抱在懷裏!
這個發現足以讓我暫時忘記病痛和精神上的折磨,一時間身手矯健得用力掙出了殷容睿地懷抱,非常驚恐地撤到了離殷容睿最遙遠的一處地方,隻可惜,這床再大,它也還是床,我那所謂的遙遠,其實也隻是對方一個唾手可得的距離而已。
“看來這發汗的法子,朕是用對了,看看,這不是又有氣力了?”殷容睿慢悠悠地坐起來,年輕的軀體不知何時已經相當健美了。
“你來,讓朕看看。”殷容睿很溫柔地做出一個要試溫度的動作。
我呼出灼熱的氣息,緊緊地抓起備在大床一側的潔淨床褥,一把圍住自己,然後踉踉蹌蹌地要走下床,找衣服穿。
隻是這一動,力氣又著實有限,剛剛半站起身,腿上一軟,又重新跌了回去,
殷容睿將身體一探,長長的手臂一攬,結實溫暖的懷抱便立刻成為了我跌回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