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一下子揪住我的衣襟,把我拉了過去,我幾乎能感覺他的呼吸吹在我的臉上,隻聽見他用無比神秘的聲音說道:“陪我出宮去玩玩!”
我恨不得掘地三尺,然後兩腿一蹬準備入土為安。這日子太刺激了。
我趁著自己的腦子沒死機之前,很抱歉地對他說:“隻怕小臣沒這樣的本事,能帶太子出宮。”
“我沒說讓你帶我出宮。”容睿太子好笑得說道。
可是?他剛才不是說……
“我隻是讓你陪我。”榮睿太子很調皮地捏了捏我的鼻子,仿佛在逗弄自己的貓咪或是鬆獅犬,慵懶的笑意很驚悚。
“你隻消等著我召你過來便是。”容睿太子終於說了一句我能聽懂的話,然後像是有點疲憊地伸了伸腰身,指了指門,“跪安吧。”
我像是得了特赦令一般,立刻對著他行禮告別,接著就飛也似地朝門外走去,隻是身體剛一跨出門檻,又很認命地轉了回來。
容睿太子眼中笑意正濃。
“小臣不知該如何回去了。”我多希望自己是隻鴕鳥,此刻能把頭砸進地裏。
“徐元,帶他出去吧,送到禦醫殿。”容睿太子帶著笑,衝門外喊了一句。
隻見那個之前對我翹著蘭花指的內監像是訓練有素的士兵一樣,立刻出現在了我的身邊,然後恭敬地應道:“奴才遵命。”
“請吧。”他很扭捏地朝我那麼一擺手。
我對他微微彎了彎腰,表示了感謝,這才順利地走出了門。
就這樣,我跟著這位很是“風韻”的內監在點滿了宮燈的宮道上曆經了九拐十八彎之後,終於來到了禦醫殿的大門口。可能,他覺得太子對我有那麼點興趣,對我的態度也做了很大的改變,臨別還和我十分熱情地告了別,好像我救了他全家似地。
等徐元的身影完全不見之後,我立刻繞著禦醫殿的宮牆朝後門的方向跑過去。這麼晚了,也不知道文宛還在不在那裏……
等我到了後門的時候,隻看見一片靜默的景色,除了幾棵挺拔的榕樹之外,沒有看見一個人影,靜悄悄的。
我心上一緊,難道被那幫人追到了。我晃了晃腦袋,別自己嚇唬自己,說不定回熏草樓了。
我這麼想著,又一路跑到了熏草樓。
“知——”
我輕輕地推開了熏草樓的大門,因為工作分配的關係,這裏平時隻有我和文宛會過來。如果,文宛不在這裏,我隻能去他的寢所找了。不過,寢所的開放時間也是有規定的,現在這個時候還不能進去,我又一次心煩意亂起來。
“文宛?”我試探地喊了一聲。
說話間,我動手點燃了一個燭台,屋子裏一下子亮了許多。
“你在嗎?”
我一路往裏走,一路也點起了幾個燈盞,光線越來越明朗了。
就在這時,我看見了地上零碎地散落著被撕碎的紙片。我疑惑地蹲了下來,撿起了其中的一小片紙張,上麵是一個“宛”字,這是……我突然發現,這是下午,文宛從軍沿處拿到的他哥哥的信。那麼他……
“文宛!”我更加用力地喊道。
我心裏越發亂了起來,心跳也有些不受控製。
“啪——”我一把推開了平時熏草樓用來休憩的小隔間的門。
在那一瞬間,我完全沒有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