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師父。”說完田不易邁著八字步走出了守靜堂。
話音剛落,小女孩田靈兒已然閃到路遙跟前,盯著他細細的看了兩眼,做了個鬼臉,老氣橫秋的對路遙道:“快叫我師姐。”
路遙看了看田靈兒,隨即想起了碧瑤,難得地露出一絲微笑,“我今年14歲,你多大了?應該你叫我師兄的吧。”
“啊?我才12歲咦,真是的,我還是小師妹!”小蘿莉似乎很是有些沮喪,低聲說道。
“好了,靈兒別鬧了。”蘇茹無奈的拍了拍女兒的腦袋。
其他五位弟子也相繼走上前來和路遙自我介紹,幾人除去大師兄宋大仁,依次往下分別是吳大義、鄭大禮、何大智、呂大信、杜必書。路遙也淡淡的一一向眾位師兄問好。
正在這時,蘇茹忽然做了個很怪的動作,像是活動筋骨一般把頭轉了一圈,大異她才剛一直以來端莊的氣質。片刻之間,大竹峰眾弟子嬉笑聲頓滅,個個張口結舌,大禍臨頭的表情。
蘇茹清了清嗓子,道:“你們……”
“師娘,”一聲呼喊,卻是宋大仁額頭有汗,急喊而出。
蘇茹眉頭一皺,道:“怎麼?”
其餘五個師弟亦異口同聲道:“大師兄,你要幹什麼?”
宋大仁急道:“師娘,小師弟剛剛入門,弟子奉師父命,要傳他門規戒條以及入門功課,這就忙去了。”
蘇茹沉吟了一下,點頭道:“說的也是,你去吧。”
“什麼?”剩下的五個師弟齊聲喊道。
宋大仁幹笑兩聲,二話不說,上前拉起路遙,不待他張口,立即便往外走,口中道:“小師弟,讓師兄我找個僻靜所在,先教你本門門規……”
田靈兒笑著跟了上去,大感有趣,隻聽身後有人大聲罵道:“大師兄你憑地無恥!”
“懦夫!”
……
路遙一愣,隨即想到原書中的這一片段,無奈的搖搖頭。
忽聽蘇茹一聲斷喝,聲音清冷悅耳,如斷冰切雪:“住口。”
堂上立時一片安靜。
隻聽蘇茹道:“你們這些個不成器的家夥,一看到我要考較你們修行便怕得這副德行。再過六年就是青雲門一甲子一次的‘七脈會武’,上一次你們已經把我和你們師父氣得半死,這一
次再不努力,我二人還不得被同門羞死!快來,五個齊上吧……”
宋大仁越跑越快,大步流星,出了堂口便直往後山而去。路遙被他拉著,卻沒有半分落後,兩旁樹木“呼呼呼”向後退去,速度極快。田靈兒速度也不慢,緊跟其後。
這般奔走了一會,三人來到後山一個小山坡前,宋大仁停了下來,鬆開了路遙。
這片山坡上長滿竹子,有粗有細,成片成林,很是茂盛。不過細看之下,這裏的竹子卻與尋常不同,在竹節處都呈現黑色。
宋大仁指著這片竹林,對路遙道:“小師弟,我們大竹峰一脈的規矩,初入門的弟子,每日都要到此處砍伐竹子。你年紀尚小,頭三個月裏每日就砍上一棵吧,至於粗細隨你好了。”
路遙暗道:果然。
宋大仁看他樣子,欲言又止,笑道:“那就好了。我們慢慢走回去,我指給你看來時路徑,以後你自個兒來,順便也與你說一下門規戒條。”
田靈兒在旁邊笑道:“大師兄,你幹嘛急急跑這麼遠來卻說些不關痛癢的話,還要慢慢走回去,是怕被我娘打吧?”
宋大仁臉色一紅,不去理她,隻對路遙道:“小師弟,你記好了,本門門規第一條,首重尊師……”
其實青雲門大竹峰一脈,首座田不易生性懶散,雖要麵子卻一向懶得管教弟子。一般都隻傳授道術法門之後便不理不睬,任憑弟子自行修習。但他妻子蘇茹卻生性要強,性喜動武,年輕
時名頭頗響,風光無比,與田不易成婚後,性子已大為收斂,但一來時常手癢難耐,二來座下弟子不太爭氣,青雲門每過一甲子照例舉辦的“七脈會武”大試,連著幾屆下來,大竹峰弟子屢
戰屢敗,除了大師兄宋大仁偶爾勝上一場,其餘人都以全敗告終,遂成青雲門內上下笑柄。
蘇茹一生好強,如何忍得下這口氣,這便時常出手替夫君田不易“教誨”這幫弟子。她外表雖然柔美,性子卻是頗急,修為又是極高,一不小心便把這些弟子打得抱頭鼠竄,遍體鱗傷,
以至眾人懼怕這位美豔師娘遠勝過那矮胖師父了。
這時天色已遲,太陽落到西邊,天際晚霞燦爛。夕陽照在大竹峰上,這三人緩步向山前走去,遠處峰前屋宇處,不時傳來一聲聲長長犬吠,中間還夾雜著某些可憐人的尖聲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