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新居座北朝南,東廂西灶,南北書房,東西南北各有四間,馬車行到院外已是辰時,四人下了馬車抬頭一看,見門外掛著兩盞大紅燈籠,左邊寫著‘百福’,右麵寫著‘添壽’。正中央掛著匾額,桃木金字寫著“張府”二字,蒼如勁鬆,靈如遊龍,一看定是出自大家之手。
王詩如指著左麵紅燈,喜道:“百福哥哥看,你的名字寫著燈籠上哩。”
張百福拉著詩如小手笑道:“改日也將你的名字寫到燈籠上。”喜的詩如拍手叫好,一旁小王林也連道‘也要’,百福連連稱好,拉著二人推門而入借著紅光可以見,院中種著一顆桂花樹,暗香滿院,聞的眾人皆是神醒目明。
張百福見正堂燭火輝煌,喚著兄長、二小同入堂中,堂內白壁青磚,家具擺設和舊居一樣,正中掛著一張白紙金表的大‘福’子,寬高各曰三尺一、四尺七,與門外字跡相同,細觀字下紅印,印有‘希羽散閑’四字,又見王振、蕭琳琅,張錦夫婦,還有希羽先生和尊夫人,各分主次坐與堂中。
張百福提步向前,與眾人見禮,禮畢之後王振笑道:“福兒一去就是大半日,若是再晚些,我和你爹爹就要去尋你了。”
百福道:“多謝叔父、爹爹掛念,孩兒今日初聞靈虛老師大道,心中歡喜,一時忘了時辰。”
小詩如也翠聲道:“是哩,老師講了好些趣事哩。”姐姐歡生表學,其弟而則盯著堂中大紅桃木桌上飯菜,暗暗生津。
張錦見了對先生、王振道:“如今孩兒們已經歸來,不如我們就開宴吧?”二人點頭稱善。
這時王立欲出堂門,被張百福拉住,百福道:“大哥何去?不如一起吃頓便飯?”
王立聞賢弟邀請心中暗謝,禮道:“多謝賢弟盛情,不過愚兄倒是不便同席。”
眾人聽到二人說話,張錦道:“王將軍,既然你呼犬子一聲賢弟,犬子又喚將軍一聲大哥,已是一家人,何不坐下一起同食,也好嚐嚐你家伯母一番手藝?”
王振見張錦父子同請王立,也發聲道:“王立一同坐下吧,莫要負了百福一片心意,兄長一片誠意。”
希羽先生笑道:“有何不便,這裏又不是大唐。陛下尚與民同食,將軍如何不便與我等同吃。莫要做女人姿態,快快入席。”四位夫人也在一旁點頭。
王立見王爺、張錦、希羽先生同請也不便推辭,與張百福三人同入席中。桃木紅桌上,木耳香菇白玉菜、雞鴨魚湯一應全。菜肴雖不及王府繁多,不如王府味佳,但也是——精炒紅燜文火燉,趙楊二氏一片心。
張錦見眾人都已入席舉杯對王振、希羽道:“今日得賢弟相助,又蒙先生與尊夫人前來,實在是張錦之幸,張錦敬先生、賢弟一杯。”說完將杯中果酒一飲而盡。
王振、希羽先生舉起酒杯掩麵飲盡,王振笑道:“兄長又再客氣了。”
先生道:“主人盛情邀請,勝怎可不來?若是吃慣了尊夫人的佳肴,日後怕是要不請自來哩。”
王振道:“先生說的不假,看我那小兒便知。”眾人順指一看,見那小王林手正抓金黃雞腿,吃的是滿麵油光,張錦等人皆是同席而笑。
眾人在張錦的邀請下,紛紛動筷,吃起美食,先生吃的連連點頭,王立吃的虎口大口,張百福、王詩如、王林三小也是肚圓如珠,赤炎更是倒地不起,小爪輕撫肚皮。
一頓飯後,主客坐與堂中用茶,四位夫人幫助收拾碗筷,希羽先生品茶撫須對百福道:“今聞令尊言你已入仙道,為何還入人道?”
張百福答道:“回老師,靈虛老師曾言:欲求成仙先成人,神仙也是人來做。所以百福欲隨先生聞聖賢教誨,懂做人道理。”
希羽先生笑道:“‘神仙也是人來做’靈虛真人倒是說不錯,可惜了你心向玄門,若是你入我儒家,他日必是一方聖賢。”話中深有惋惜之意。
張百福正色道:“百福不敢當先生如此誇讚,雖不能如先生一樣教化一方栽桃種李,但百福日後若聞得道果,也會學靈虛老師保一方水土,佑一鄉清平。”眾人聽後暗暗點頭。
希羽先生撫掌道:“好一個‘保一方水土,佑一鄉清平’”又端起案上茶碗道:“老夫就代日後那‘一方鄉土’敬百福一杯。”說完以茶代酒輕飲一口,百福聞言則端茶杯痛飲一口,卻忘了杯中茶水滾燙,燒的百福張嘴大吸涼氣,先生見後笑的銀須橫立,蕭趙楊三夫人忙去端來涼水與百福解熱。
一盞茶後眾人見天色已晚,紛紛起身告退,張錦一家出門相送,一旁王立拉著百福小手道:“賢弟,拳經雲:若要習得好拳法,日月同出最佳時。日月同輝之際,正是陰陽平衡之時,修煉拳法再好不過。明日寅時三刻,我在府外等候賢弟。”
張百福聽後點頭稱諾,小詩如這時走過來,乖巧道:“百福哥哥我走了,明日再來尋你。”說完抱著赤炎上了馬車,王振、蕭琳琅也告辭上車,馬車剛行兩步,一道紅光從窗內縱出,跳到百福身邊,小詩如趴在窗口翠道:“壞赤炎”,赤炎聞言立身而起,揮爪相送,詩如見後對著火兔怒了怒鼻子縮回車內,那可愛模樣喜得張家四人、希羽先生接連歡笑。
片刻後,希羽先生見馬車走遠對張錦道:“老夫也該歸家了,今日二位夫人佳肴吃的老夫滿口清香,久久不散。”趙楊二人聞言甚是歡喜。
張錦禮道:“要是先生吃的慣,還請常來。”一旁二位夫人也是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