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思索著趙大叔這句話,文德生的心頭也產生了疑雲。是啊,我和文祥生那小子有仇嗎?要是沒有仇,我怎麼會如此衝動,當著文太公的麵,對那小子進行了無情的鞭撻。要不是因為語言說得太尖刻,文太公也不會如此設下圈套。嘿嘿,小不忍則亂大謀耶。本來是瞌睡送了一個枕頭,是一件能夠讓自己心花怒放的大好事,卻因為自己一時的控製不住,反而讓那隻老狐狸給算計上了。
不對,肯定會有什麼地方不對。文德生自認還是一個冷靜的人,一般不會做出什麼失態的事。可為什麼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要對文祥生進行無情的奚落和諷刺呢?由於心頭的噪熱尚未完全消退,文德生的手不由自主的送到了某個部位上。這一送,文德生眼前驀然浮現出了一組鏡頭。
七歲那年,文德生在家族私塾的教室裏與文祥生發生了衝突。瘦小的文德生,哪兒會是少莊主的對手,被對方一腳踢在了命根處,當時就昏迷過去。事後,文德生雖然蘇醒過來,卻留下了不舉這種永久後患。這對男人來說意味著什麼,也無需細說。發生事情的時候,文舍之還在山海關那兒從軍,言氏有了自己的孩子,對大郎的事情自然減少了許多關注。這件事情,也就無聲無息地揭了過去。
直到有一天,文德生突然發現了一個悲哀的情況。同齡人都已經成婚,而自己卻對男女之事毫無興趣。再一聯想到自己生理上的情形,頓時沮喪到了極點。原來自己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文祥生的那一腳,竟然給自己留下了這麼可怕的後果。
從那以後,除了和三個結拜弟兄在一起的時候能說笑一會以外,文德生開始沉默不語。他心底有一種濃濃的自卑,從來不和別人說起男女之事。說來也巧,莊子裏同年齡段的人,不管是窮,還是富,除了他們四人之外,個個都已經成了家。象那個文祥生,早已娶了三房老婆。
提到這種事情時,孫狗剩便會大罵一句道:“好女人都給****了去嘞。”錢得利說斯文人不應該罵粗話,隻是發狠說:“要嘛就不娶老婆,要娶就娶兩個。一個給我泡茶,一個給我斟酒。哼哼,也讓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看看,我錢某人到底是怎麼活的。”
想到了這麼一些往事,文德生算是明白了過來,自己為什麼會如此衝動?乃是身體原來的主人在作怪。也罷,也罷,我既然接受了你的身體,理當要為你報了這段冤仇。等到有了機會,說不得也讓那小子斷了子孫根。
想通了這些,文德生酣然入夢。不管文太公耍了多少花招,自己也得把操練莊丁的事情給做好。最為要緊的一關,就是招收莊丁。這一關,自己可得把好才是。
趙家書房。
“大人,子都這孩子說有大事要辦,要花大把大把的銀子,你說這話可能當真?”文家父子離開之後,危雷跟隨趙有田到書房喝茶。人未坐定,便問起了一直憋在心中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