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阿哥從未主動與我談論宮中之事。這麼問倒讓我詫異。他又道,“我知你與翊坤宮走得頗近,靈兒與她們關係交好,隻是值此多事之秋,還是莫與宮中之人太過瓜葛。”
多日未見,他特地找我便叮嚀這幾句,可見宮中果有變故,隻是我人在宮裏反無察覺。“王主兒抬愛,喚我過去說話幾次。但奴婢自打入了乾清宮,便未曾見過王主兒。幾分投緣是真的,卻實在談不上有何瓜葛。何況。。。”我停住不語。
十三阿哥目光詢問,我續道,“王主兒似乎對身外之事並無興趣。”我說的都是真心話。雖然隻是寥寥數麵,幾次傾談,王主兒仿佛是個世外隔絕之人。
十三阿哥突然道,“你在翊坤宮見過皇阿瑪吧。”我點頭,十三阿哥微微一笑,淡淡道,”能得皇阿瑪寵愛,如何淡泊得了。”
十三阿哥頓了頓又道,“若有人問起你任何事情,切不可多口徒惹是非。”十三阿哥的話讓我心生驚懼,不由問道,“究竟發生何事?”
他故作輕鬆道,“不過給你提個醒,倒沒什麼。”
我不由心急,“雖然皇子之間素有心結,十三爺你也從未宣之於口,如今這般直接警告奴婢,可見定是有事發生。
十三阿哥望著我,眉頭微鎖,沉吟良久道,“那日皇阿瑪詢問政務,突然當著三哥,四哥,八哥和我的麵說太子秉性過奢。”我不明所以,他又道,“二哥自小如此,凡事力求完美,功課要做最好的,衣食亦求精良,皇阿瑪並非第一日知道,事實是皇阿瑪向亦放縱二哥如此,因何突然在我兄弟麵前如此談論,倒教人好不琢磨。”
這倒是真的,康熙對太子算得上寵溺二字,那日康熙得知太子截留了幾匹蒙古所貢汗血寶馬,太子立時請罪,康熙也不過責罵了幾句了事。
“皇阿瑪從不無故斥人。。。”十三阿哥表情好不憂慮,“你可願幫我一個忙?”我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十三阿哥道,“園遊之日,你與八哥和十四弟他們保持距離,不論他們說了什麼,都別吱聲。”
我心下暗忖,隻要十四阿哥不招惹我,八阿哥我又不熟,怎麼會跟他們搭話,因此答得幹脆利落,“是。”十三阿哥失笑,“答應得倒快。我得回去了,明兒一早還到這裏來,我有事交待。”
他正要走,我叫住,“十三爺,還有什麼話吩咐?”其實我的意思就是,明兒我不一定能出來,這次到了暢春園,顧師傅的眼睛就盯在我們幾個腦後,像這種脫離集體私會皇子的事兒還是少做的好。誰知十三阿哥偏聽不出我這層意思,隻是懶懶看我一眼,“明兒再說。”揚長而去。
回到宿處,已是天黑,門口杵著個人,我以為被顧師傅抓了現行,三步並作兩步地到了跟前,這才嚇了一跳,眼前的居然是九阿哥。我急忙屈膝請安。九阿哥笑吟吟地說了來意,還作了一揖才離開,我倒傻了。
九阿哥專程來找我不過幫個小忙,可是十三阿哥那番話,言猶在耳。第二日,顧啟又來找我見十三阿哥,我求他別把我見十三阿哥的事告訴顧師傅。他卻笑得前仰後合的,“你當我師傅不知道麼?憑著十三爺在宮裏的為人,我師傅也不會說什麼。你就快去快回吧。”
十三爺這日一身月白,端得身長玉立,我本想將九爺所托之事說出,沒成想他似乎心事重重,隻塞了一塊東西在我手裏,低聲說了句,“淑貌色斯升,處處小心。”我抬頭的空他已經轉身離去。我呆呆望著手裏的東西,一塊玉佩和一個字條,看著眼熟,突然想起來這塊成色很像四阿哥的福晉那拉氏給過我的那塊,隻是那塊早被四阿哥當著我的麵拍得粉碎。我握著那塊玉,觸手升溫,想著十三阿哥的凝重神色,莫名不安。
打開字條一看,隻有一句話,“四哥有苦衷,多些耐心,必有轉機。“我不由得苦笑,十三阿哥知道我終日忐忑,想著法兒來安慰我,卻不知自上次四阿哥親口拒絕放我回府後,我對四阿哥早已心灰意冷,實在不必再提他的名字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