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戰場上最怕的就是這樣忽然遭遇，因為雙方無論是誰，看著殺氣騰騰，可心底總歸是沒什麼底氣。
往常打仗之前，都要探馬四出來打探虛實，有了確切可靠消息之後，知道基本上能打贏，這才嗷嗷叫著向上衝。
這次不一樣，兩邊都是兩眼一抹黑，誰也不知道對方到底來了多少人，有沒有什麼絕招還藏著。
大西軍這個時候已經撤到東麵，留下大約有左營人數一半的大順軍在正麵森嚴列陣，戰場之上也是一片肅殺之氣。
“大順必勝！”“大順必勝！”“大順必勝！”
對陣的大順軍打前幾排刀盾手用刀子不斷敲擊圓形盾牌，配合著響聲一步一步的上前逼近，口號也開始叫喊出來。
左良玉正細細觀察對方，想找出闖營行軍的破綻再集中一點攻破之，誰成想突然間身後傳來幾聲大呼。
“兒郎們，隨我殺賊啊！！！”
這些號令聲也不知道是從哪傳出來的，不過作用是挺顯著的，本來列成一片的左營一下子就自己亂了。
呼哨一聲，三成左右的兵馬毫無約束地從陣衝了出來，揮舞著馬刀朝大順軍迎了過去。
“殺！”
左良玉一下子驚得差點從馬上掉下來，招呼阻止已經是來不及，隻能是厲聲的詢問，“這他嗎是誰下的令，老子還沒話呢！”
周圍家丁支支吾吾，畢竟左營這麼多人，有些將領就連左良玉都不認識，完全是聚攏過來湊數用的，誰剛才下令進攻，這可能是個解不開的謎了。
他們這一跑，甚至連左良玉自己的家丁都有些騷動了，有些人快步跟著上前衝殺，有些人則一臉懵逼的站在原地。
他娘的，有上的有穩住的，那老子到底上還是不上？
左營這邊的動靜事先完全沒有任何跡象，就連率部在最前頭的李錦都嚇了一跳，這左良玉是瘋了不成，上來就玩全軍突擊。
不多時，高一功的軍令傳了過來，大順軍這邊也是陡然響起無數的喊殺聲，全軍都是一窩蜂似的朝這邊衝殺過來。
許多左營軍官哪裏見過這種陣仗，更何況對麵殺過來的還是闖營，一下子就慌了神，最後麵的人甚至有些已經提前偷摸開溜了。
那邊的大順軍本身是列著隊，非常穩固的上前壓陣，左良玉本來是找不到破綻，但此時兩邊完全不顧一切的紅眼衝到一起，這可就破綻百出了。
左良玉本來想製止，但他也根本阻止不及，隻能大眼瞪眼的看著，他發現自己中軍部伍還算完整，衝上去的大多是約束不住的部伍，也就不是很急了。
反觀大順軍和前頭先衝上去那部分左營廝殺到一起的時候，左良玉發現了一個致命破綻，高一功和他的老營被單獨分了出來。
雖然連吃敗仗，可左良玉畢竟是是打老了仗的，都知道這打仗急躁不得，反正大家都有時間，也就看看誰的耐性好。
誰成想，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高一功以為自己要玩命，這才有了這麼一個絕佳的機會。
“將士們，隨本帥殺敵建功，讓皇上看看咱們的用處！”
幾乎是下意識的，左良玉手持大刀，怒吼一聲，帶著中軍麵對麵地向後方觀戰的高一功衝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