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小凡,小凡!你怎麼能做這樣的蠢事情啊!”迷迷糊糊中,鍾伊凡被一陣熟悉的聲音從死亡邊緣喚醒,他用力掙紮著睜開那疲憊不堪的雙眼,惺忪的雙眸裏,映入眼簾的是母親大人那雙紅腫的淚眼,父親大人粗壯的右手扣打在手術室外的牆壁上,那魁梧的身姿後傳來一陣陣的自責和哀歎聲。
盡管鍾伊凡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恢複,但他依舊能感受到眼淚劃過眼角的感覺。
竟然,他們也會難過呢。
“醫生,醫生,你一定要救活他,你不知道他到底對我們有多重要,醫生,求你了!”聽聲音,母親大人的情緒已經到了**,這時候,鍾伊凡的心裏忽然湧出一股從未有過的暖流。
難道,這就是遺失多年的親情嗎?
“小姐,你放心,我們會全力以赴的!你呆在外麵不要鬧,不要影響我們手術!”手術室門開了,鍾伊凡朦朦朧朧中看到一個醫生將母親大人的手從手術車上拉下,攔到一邊囑咐道。
盡管如此,鍾伊凡依舊感受到了母親大人的目光,她的目光已經牢牢的停留在自己的身上,那種急切的擔憂,讓鍾伊凡更加堅定了活下去的意願。
手術車迅速的進入了那壓抑的手術室,鍾伊凡的父母被拒在門外,他的父親無聲無息的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埋著頭,並沒有睡覺,隻是努力把眼淚逼回自己的心裏去。父親是嚴厲的,他剛強的是性格,脆弱的是內心。
而鍾伊凡的母親則是一把趴在手術室的大門上,嗚咽著心裏的痛。
【貳】
醫院樓道裏空蕩蕩的,病人們都睡了,整棟樓寂靜得有些恐怖,隻有那嗚咽的聲音顯得格外淒涼,許久,手術室裏才傳出一些動靜。
“病人家屬!病人家屬!”一名護士慌忙的從手術室裏衝出,拿著一張表便向鍾伊凡的父母小步跑去,“病人的情況比我們想象中要嚴重,他的右手需要進行截肢手術,如果你們同意,就把手術同意書簽了吧。”
護士緩緩地將手術同意書和簽字筆向鍾伊凡的母親遞了過去,或許是內心深處強大的壓力所致,鍾伊凡的母親並沒有及時接過手術同意書,她的雙手不停的顫抖,那是所有母親都不想麵對的事實。
“快啊?”護士急切的催促道,但一看到眼前這個淚眼婆娑的母親時,她卻不知怎麼張不開嘴了。
“還是讓我來吧。”鍾伊凡父親那粗獷的聲音沉重的響起,他起身走到護士跟前,臉色暗沉的接過護士手裏的手術同意書,在家屬簽字那欄鏗鏘有力的簽上了他的名字。
“這可怎麼辦啊……”鍾伊凡的父親剛放下手裏的簽字筆,鍾伊凡的母親便立即抱了上去,靠著他那雄厚的臂膀大哭起來。
看見眼前這一對為兒子哭成一團的夫妻,護士心裏不免有些同情,倒吸一口涼氣,還是轉身走進了手術室裏。
【叁】
冥界冥王殿中。
“參見冥王。”死神佝著腰,恭敬的說道。
“有什麼事嗎?死神?”眼前這個在冥火中懸浮著的鬼臉麵具便是死神口中的冥王。冥王的聲音如野獸般粗獷,如金屬般鏗鏘,他的真麵目,胤祺活了三百餘年,也從未見到過。
“報告冥王,屬下最近發現了一群掠奪靈魂的惡靈,這群惡靈來曆不明,數量極多,似乎是一個龐大的惡靈組織。”死神將自己最近調查的情況一一向冥王娓娓道來,或許是事關重大,死神壓根沒有一點耽擱,剛從人間回到冥界便來向冥王報告了。
“惡靈組織?哼,不過是些憤世嫉俗的社會敗類而已,你去查查,有機會就把他們一舉殲滅!”冥王不屑的說道,這些惡靈,說到底也隻是人類邪惡的靈魂而已,對於冥界鬼族來說,能有多大能耐?
“屬下遵命!”麵對冥王這個冥界中的頭子,哪怕你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死神,你也必須卑躬屈膝。
死神轉過身向殿門走去,雙眼瞟了在門外等候多時的鬼印一眼,鎖著眉什麼也沒說走開了。
鬼印也沒有在意什麼,隻是默默地跟在死神的後麵,心甘情願。
【肆】
市醫院內。
不知從哪裏來的黑色霧氣,如殺手般無聲無息地潛入這棟寂靜的醫樓,那氣氛壓抑的手術室,也逐漸被緩緩流淌的霧氣填滿。
“啊!啊!……”手術室裏傳出一陣接連一陣的撕心裂肺的嚎叫聲,這個聲音,讓室外那對無助的夫婦深感自責。
“怎麼回事?!是麻醉劑量少了嗎?”手術室裏,主治醫師一把按住拚死掙紮的鍾伊凡,嚴厲的問道。
“不……不會啊!老師,我是嚴格按照你的要求給他配置的劑量啊!”在一旁幫忙的蘿莉護士驚恐萬狀,戰戰兢兢地回答道。她雖然沒有跟著老師動過幾次這樣的大手術,但是配麻醉劑這個工作一直都是她在做的,這是萬分不敢出錯的。
“難道說藥效這麼快就消失了?快,快再給他打一針!”主治醫師也開始著急起來了,手術才做到一半,麻醉藥的藥效居然消失了,這是他行醫幾十年從來沒有遇到過的糟糕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