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已經聽到了整個事情的解釋了,既然那位自殺的女孩已經死了,我想她也不能為這件事情對你做出什麼補償了,交通局會對你在這次事故中收到的傷害和損失做出賠償的。”徐局長真誠的說道。
“我不需要賠償!”鄭疑根本接受不了這種在他自己看起來毫無理由的賠償,“你可以告訴我,那位女孩自殺的原因是什麼嗎?”他緊緊拽著拳頭,隻想知道這個。
“賠償的事情我們先不說,既然你是受害者,我想你有權知道女孩自殺的原因。”徐局長想了想:“這並不是一個複雜的故事,女孩是一個剛剛從大學畢業工作了一年的工作者,她發現自己越來越討厭那無趣而且壓力巨大的工作,但是這個工作是家裏人耗費很大努力才給她找來的好工作,她不敢放棄,也不想麵對,就這樣留下了遺書從她那工作的辦公室跳了下來。而且就這樣不幸地摔到你的電車上。”
鄭疑沉默了很久,緊拽的拳頭緩緩放開,最後才抬起頭來看著徐局長一眼:“這真是一個簡單的故事,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最後,我能知道這個女孩的名字嗎?”
“李茵。”
“李茵!”鄭疑覺得自己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個名字了。
“關於這件事情,如果你沒有其他的要求,那就可以離開了,賠償的事宜我們會聯係你的。當然你也可以先坐在這裏平複一下心情,我可能要先離開了,這次的事故對於我來說還沒有結束。”徐局長略帶歉意地說。
“徐局長,謝謝你給我的解釋,我再待一會就會自己離開的了。”鄭疑向著徐局長道謝。
“沒什麼,那我先走了。”徐局長擺擺手,便離開了接待室。
“李茵,你是從一年前就開始厭倦這種生活了吧?我想,你的自殺應該和香蕉皮效應沒有什麼關係吧?我應該隻是那個恰恰好被你撞上的倒黴人罷了。”鄭疑不知道是在和死者說話,還是在安慰自己,或許,他隻是想給自己一個不去放棄拯救父親的借口。
鄭疑掏出了信息板,10點43分,離父親離開家門前往國際機場的時間隻剩下半個多小時了,他決定改變路線不回家了,直接前往首都國際機場可能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鄭疑拉開接待室的門,沒想到的是,門外麵坐著一位拿著話筒、穿著職業裝的女性,旁邊還跟著一位拿著攝像機的高大男人,無論科技如何發展,記者身邊總還是需要跟著一位攝像師的。
“您好,我是新華社記者李雯,您是鄭疑先生,剛剛那次事故的當事人吧?請問您能接受我們的采訪嗎?”不得不說,這位有著一頭褐色卷發,帶著一副黑框眼鏡記者的職業直覺非常準確,能夠如此篤定鄭疑就是從接待室裏麵走出來的那個人。
即使如此,鄭疑也不會準備接受她的采訪,一位時間躍遷者成為公眾了解的人物,是一件會長生很**煩的事情。“抱歉,我不想接受采訪,也請你不要拍攝我的影像,不要透露我的名字,我不想讓別人知道。”鄭疑不準備在這裏浪費時間了,他避過女記者,徑直往大門走去。
李雯望著鄭疑的背影,和攝影師麵麵相覷,然後就對著鏡頭報道起來:“我們剛剛見到了本次事故中坐在電車裏麵的那個人,遺憾的是他似乎並不願意接受我們的采訪,我們後續會繼續跟蹤這件事情。”
鄭疑聽到了這句話,腳步頓時停了下來。他突然想起來在他來到這個時間點前,在12月24日晚上的時候無意聽過同一段話,那是晚飯是在6點半新聞裏麵的匆匆一瞟,原來那時候看到的那段新聞就是現在錄製的,而自己則恰恰是這段新聞的其中一位主角。
那麼,李茵跳樓這件事情是早已經成為曆史的,是注定發生的,那麼香蕉皮效應中所發生的事情不就是已經注定發生的事情嗎?隻不過自己不知道罷了。那麼自己就沒有什麼好猶豫的,隻管盡最大的努力去拯救父親。其實,鄭疑也不知道,自己這樣來堅定自己的信念,是真的堅定了信念,還是隻是自我安慰。
不過鄭疑不想再浪費一分一秒了,他開始跑了起來,交通局門口的停車坪有許多公用電車停著,鄭疑進到最近的一輛,在信息板上選擇了目的地“首都國際機場”,他可不會有電車恐懼症,如果有恐懼症,最多也隻是香蕉皮恐懼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