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韓府回來,娘親滿心自責,唯恐我的婚姻、幸福就此斷送。我卻不像娘親那麼悲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勸她放下憂慮。娘親一臉愁容,“傻孩子,你還小,不懂得女人最重的就是名聲,這風頭一傳出去,以後誰還敢向你提親。唉,都怪娘一時糊塗,怎麼就忍不下韓大公子的氣呢,白白地讓你受連累。”
“娘親,那韓子楚就是太過囂張,娘親如此一說可是解了我的氣呢!韓府有什麼了不起,別說那韓印黃口小兒一個,就是韓子諾,要娶我,我也要考慮考慮呢!”
“你這孩子,滿口糊說,哪個有個尊卑!韓子楚、韓子諾名字是你能直接叫的?再說那韓印,論年齡好歹也是你兄長。”
我一臉委屈,“娘親,漪兒不也就在你麵前放肆些個嘛!”
“習慣了就便成自然,以後要切記。”
“噢!”
“你這一說,我倒不妨提醒你,不管你從前有沒有和韓三公子好的心思,以後都給我放下!我不能讓我的孩兒背上淆亂綱常的罵名。”
娘親的神情很嚴肅,這句話說出來讓我覺得如此陌生,娘親極少要求我按她的要求做什麼事,以至於一直以來我都忽略了一個重要問題,娘親也是有思想的人。例如這禮法的逾越,就是她斷不能容的。不過對於與韓府的結親,也許還有一時氣憤不過的原因在裏麵吧?隻是我的愛情觀卻受不得約束,若真有血緣關係倒也罷了,僅是這禮法觀念上的不容,倒不能讓我心悅誠服。隻不過現在我一心忙事業,沒把心思放到情愛上,娘親的要求對目前的我來說並不難達到,我不過是不願屈服這封建禮法罷了。
娘親見我沒有爽快答應,已經不悅,“怎麼漪兒,你是不是覺得娘一直以來對你放任,現在真就管不得你?還是你已經身陷情中,不能自拔?”
“娘親說哪裏話,漪兒是娘親的孩兒,娘親當然管得。我與韓子……韓三公子也並未有私情,娘親不要擔心,漪兒記住娘親的話了。”
“漪兒,娘知道你從小就自己做主慣了,不過這世上總有你越不過的禮去,娘不希望看你走上與眾為敵的路去,你明白嗎?”
“漪兒明白,謝謝娘親提點。”
娘親雖聽我答應爽快,還是歎了一口氣,想她也知道我不是這種憑幾許教化就能醒悟的人。
對於此次韓府受辱,大家都心有不平,雖然對韓老爺不忘舊情很是敬重,不過更多的是氣憤韓子楚一係的囂張氣焰。連韓子諾都跟著受牽連,來了幾次水清別苑,都被吟龍、吟雷以我不在家為由,不冷不熱地擋了回去。
生活又進入了忙碌,一麵是請樊昱宇聯係接收酒樓的事,一麵是準備四月十二的清王五十五歲壽辰。麵對與韓府扯不清的關係,我也一時頭疼,覺得涼一涼也未嚐不好。
古代一向重視權貴階層的各種紅白喜事,也可以理解。現代也一樣如此,這樣的日子正是巴結獻媚的好時機,尤其像這樣遇整的壽辰,更顯重要一些,所以盡管有些煩亂,清王壽辰的事自是不能馬虎。
接收灑樓的事倒還順利,樊昱宇早就介紹了酒樓的大體情況,我隻隨樊昱宇看了酒樓現狀和周邊環境。這酒樓基本上符合我意,隻是裝修上還要費上一番心思。我決定先買下來,簡單的破舊物件的處理就先由吟龍和吟雷處理著,詳細的裝修策劃就暫且放一放,目前還是全力應付清王壽宴一事。
外界評價清王是一個不理國事的悠閑王爺,不管他的閑適是真是假,即是悠閑王,自然對歌舞升平不會排斥,而這對我而言自不是難事。不過我這人一向崇尚禮尚往來,既然為清王的壽宴出力,我自然少不得要在他的壽宴上賺些好處,隻不過我看重的非是金銀財寶,卻是千金難買的聲勢。
宴會這天,我是以樊昱宇結義弟兄被邀請。我本就非去攀附權貴,所以到的時候幾近開宴。進得宴會廳,但見廳內賓朋滿座,主位而下,兩道長長的宴席直擺至門口。我本無分位,位子自是靠近門邊。
待到酒宴開始,清王攜王妃一同入席,禮樂響起,眾人跪拜。因著禮節不能抬頭,隻見一雙青色龍紋靴伴著淺黃色裙擺從步道上移過,待得他們在主位上坐定,眾人聽命起身,主人也離得遠了,麵目看不甚清,隻覺王爺挺拔威嚴,王妃端莊貴氣。下首兩側坐著兩位美貌側妃。三個世子早前就在替父應酬,此刻則在左首依次落座。我因在右側坐席,遠遠倒還可分辨出誰是樊昱宇,看向他的時候,正巧他也向我這邊望過來,互相遙遙地點了下頭。
王爺宣布酒宴開始,廳裏便開始熱鬧起來,滿滿地充斥著酒杯碰撞之聲與娓娓動聽的馬屁之聲。一刻鍾後,更是迎來了皇上的祝壽聖旨,眾人接旨完畢,掀起了宴會的小□□。王爺一個手勢,歌舞升平便拉開了序幕。一個娛樂節目完畢,三世子樊昱宇起身祝壽,上前對清王說道:“父王,孩兒今日也特別為您準備了一份賀禮,請父王、娘親、各位臣工共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