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窈娘揉了揉耳朵,“你吼什麼?我說錯了嗎?你要是喜歡女人,又何必去招惹我小弟?”她心裏還有一句話,要是鍾子雍喜歡的是女人,那故意招惹她小弟便是罪加一等!
“我……”鍾子雍有些後悔,他幹嗎要替鍾茗婉背上這個黑鍋呢?“你故意搗亂就是為了替你小弟報複我?”他的語氣又恢複了往日的冷漠。
“當然……不是!”鄭窈娘敏銳地察覺到了鍾子雍身上的寒意,及時改了口。“我怎麼可能幹這種事?你娶不娶妻和我小弟有什麼關係?我小弟可是鄭家的獨苗,我們一家還指望他開枝散葉呢,就算你不娶妻也不可能讓他跟了你。”
外麵的武英差點又掉下去了,這位鄭小姐還真敢說話!
鍾子雍握緊雙拳,剛剛折斷歹徒手臂的雙手又有了戰意,他好像很久沒有殺過人了。
“你、你想幹嗎?”鄭窈娘自覺地向著車門邊靠了靠,盡量離鍾子雍遠些。
鍾子雍星目圓睜,兩點寒光直逼鄭窈娘,“坐到外麵去。”
“什麼?你讓我坐到外麵去?你怎麼能讓我坐到外麵去?”鄭窈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外麵哪有裏麵舒服?
“哼,為什麼不能?你別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
“你……我是女人啊,你怎麼忍心讓我坐到外麵?你懂不懂什麼叫做惜香憐玉?”這個男人還是剛才那個拉著她的手小心檢查是否有傷的男人嗎?
鍾子雍冷笑一聲,“我又不喜歡女人,不需要懂得惜香憐玉。”
於是,侯府馬車的車轅上除了一個身強體壯的馬夫外,還多了一個低著頭看不清模樣的小丫環。
真是丟死人了!她鄭窈娘在家時雖比不得高貴的大姐、二姐,也比不過最得寵的七妹,可好歹也是一個有身份的小姐,何曾受過這樣的罪?
“嗯,這大概就是被人說中心事時的反應吧。”不知不覺中,鄭窈娘更加肯定了鍾子雍好男色的猜測,心裏不禁泛起一陣悲哀。
平民賞荷大多是到城東郊的明湖,這裏的荷花是附近農民種來賣錢的,雖不及淩波仙居品種齊全、名貴,但勝在麵積更大、數量更多,更有自然而生的野趣。
扮成男裝的鍾茗婉和鄭少清並排走在橋上,一個英姿颯爽,一個清雅宜人,穿著打扮又都顯出一分貴氣,因此惹得周圍的女子頻頻顧盼。
鍾茗婉尤其高興,伯母孫氏本要她跟隨鍾子雍一道去淩波仙居,她卻借口要練習繡花躲開,之後又悄悄溜出侯府。因為她早已和鄭少清約好共赴明湖賞荷。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古人誠不欺我啊。”鍾茗婉指著一大片紅蓮洋洋灑灑地吟誦道。
鄭少清癡癡地看著她,隻覺得那白蓮也不及她的肌膚白嫩,那紅蓮也不及她的笑容燦爛。
“少清兄,你在想什麼呢?是不是有什麼好詩句……”鍾茗婉背兩句前人名詩還行,讓她自己寫詩不比鄭窈娘強。
鄭少清忙紅著臉搖頭,“我隻是在想……想不到京城裏也有這樣的美景。”要是讓“鍾子茗”知道他剛才所想,怕是要對他另眼相看了。
“哈哈,京城雖比不得楚陽山清水秀,但也別有精彩。少清兄難得來此,便應該多出來看看,終日躲在潘府的茅廁裏豈不是坐井觀天了?”
鄭少清為了滿足親姐姐的心願應聘為潘府清掃茅廁的下人,這件事沒有瞞著鍾茗婉,隻是沒敢說侯府那個失憶的丫環莫逃便是六姐鄭窈娘。
提起這件糗事,鄭少清的臉更紅了,“子茗兄……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