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子雍哼了一聲,沒有辯駁,隻後悔以前對堂妹管得太過鬆懈,才會留下現在這個禍患。
“還有一個條件,以後小潘大人來了不準再把我支得遠遠的!”正準備離開的鄭窈娘突然又回頭說道。
鍾子雍臉色又是一變,“……好!”裝什麼姐弟情深,原來還是為了美色。
“嗬嗬,將軍還要奴婢幫忙更衣麼?”鄭窈娘兩眼放光,現在才發現,雖然掃帚星沒有如花公子長得俊美,可這身材倒很有些看頭。
“不必了。”鍾子雍冷冷地伸手一掩,這身衣服要是都讓她撕破了,豈不變成他被人非禮了?這女人看來還不是一般地好色啊。
鄭窈娘出門時便擺出了一付乖巧的下人模樣,安安靜靜走回自己的小屋,而後又如那被撞破真麵目的妖怪一樣,立刻變了嘴臉。
“我呸呸呸!這個該死的掃帚星居然以為我是為了能留下來才要要挾他,我呸!”
她現在看見鍾子雍就會想起小弟幽怨的小臉,真恨不得立刻收拾行李離開定遠侯府,兩人從此不再相見。此時,如花公子也變得不重要了。
可是,當逼使鍾子雍向鄭少清道歉的念頭破滅後,她便決定一定要繼續留在定遠侯府,不隻是為了能與如花公子“偶遇”,更是為了尋機為小弟報仇。
“哼,爹爹說過,滴水之仇,當以湧泉相報。鍾子雍居然對小弟做出如此令人發指之事,我豈能袖手旁觀、任他逍遙?掃帚星,你就等著吧!”
鄭窈娘雙拳緊握,重重地在床鋪上一擊,而後便聽到一聲極為清脆的哢嚓聲。
“呃,我的床……”
當鄭窈娘在自己的小屋大發雌威時,鍾子雍還站在原地緊張地思考著,不消片刻便總結出了幾點緊要的對策。
第一,穩住鄭窈娘,不能讓她產生破釜沉舟、破罐子破摔的想法;第二,管住鍾茗婉,不能讓她見到鄭窈娘姐弟;第三,摸清鄭窈娘留下來的目的,而後盡快打法她走人。
那個小書生說自己上京全是為了見鍾茗婉一麵,看起來倒有幾分真意,可他既是鄭窈娘的弟弟,又焉知不會又是一個兩麵三刀之人?況且一個地方富商之子,又怎麼配得上鎮西將軍家的千金?
“茗婉啊茗婉,你還真是給二哥留了一副爛攤子啊。”甚至還害他擔下了勾引良家婦男的罪名,真是欲哭無淚啊。
因受假鍾公子之累而無端被鍾子雍斥責為跳梁小醜、無恥騙子的鄭少清,坐在自己位於潘府的仆役房內,卻已經擦去了所有的淚水,臉上哀怨的神色也轉為堅毅。
“鍾公子不肯認我,大概有他的苦衷吧,這京城畢竟和楚陽不同。既然他不願相認,我也無需多做糾纏,這般貴氣的朋友本就不該是我能交的。”
鄭少清說這話多少有些怨氣在其中,另一方麵也確是時下貴族與富商之間地位差距的現實。當然,此話若是讓鄭老爺聽見是萬萬不會同意的——越貴氣的朋友越要交結……巴結也行!
鄭少清不再去想那位讓他享受了從天堂到地獄之旅的鍾公子,而是把六姐拖他代筆的情書拿了出來。“唉,還是想辦法幫六姐把這封信送出去吧。”
雖然這並不能改變六姐的婚緣,但至少能圓她的一個夢。隻希望小潘大人不是鍾將軍這樣狠心的人。
本該是這場鬧劇主角的鍾茗婉此時正坐在自己的閨房內,無比哀怨地翹起蘭花指,捏著細細的繡花針,在一方綢緞上繡著什麼。
“哎呀,蘭香,我又紮到手了!”
而被鄭窈娘暫時拋之腦後的潘沉玉卻正坐在自己的書房內,無比煩惱地翻看著厚厚一摞散發著各種清香的小箋。
“唉,這人太受歡迎了真是不好,本公子該赴哪家小姐的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