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 / 2)

師兄成了天下第一宰輔蘭放。止戈侯被自己所救。阿竹竟是師兄影衛。餘長生搖身一變成了賊人。這次重傷讓平安懷疑,自己似乎成了賊人的目標。

雖然摸不清事情走向,但平安相信自己已經被卷入某種漩渦,隻能身不由己地隨波逐流。於是她不曾阻止杜雁西在她周圍出現。當然,即便要阻止也不會有效果。這又是另一回事。

她隻是不自在。

經過岩洞一日之後,她不知該以何麵目出現在他的麵前。索性不說話,除了必要對話之外,平安盡量躲著杜雁西。

所幸杜雁西平日亦不搭理她。二人之間便相安無事。

“今日先生要帶小九來。”杜雁西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正在沉思的平安。

平安這段時間不是被勒令臥床靜養,便是被拘在將軍衙署的西院裏不得出門。

盡管沈青竹和眾侍女都在周側,偶爾王陵朗、姚光也來探視,然而中間總是隔著一層,平安又不慣與人交往,這愈發令平安苦不堪言。

所以雖然她不曾有怨言,心內早已百般不耐。

此刻聞言,精神大振,忙道:“他們什麼時候到?”

“午時便能到達。”

平安歡喜,正要翹起唇角時,瞥到杜雁西正專心看她。她心裏一緊,麵容一肅,垂首再不多言,專心行路。

不過片刻便至廳堂。早膳已擺好。

杜雁西盛了一碗粳米粥放在她麵前,道:“用吧。”

平安坐立難安:“謝謝。我自己動手可以。”

幾日來,平安都是單獨用膳。今日杜雁西請她時,她亦沒在意。現下杜雁西坐在她對麵,她這才確定杜雁西是要與她一同用飯。

杜雁西看了看她勉強梳好的頭發,道:“無事,我閑得慌。你既然不用侍女,這端茶遞水的事情便由我來做。我很樂意。”

平安啞然。

杜雁西甚是殷勤,期間盛飯布菜,耐心細致。

平安食不知味,她覺得還是找點話來說:“幾日沒有見到沈青竹了。”

“他去接先生了。”

平安詫異,難怪杜雁西會提前得知師父要來,原來是他派人去請的。

看來還是要去找姚光,將侍女請回來。隻是自己昨晚才請求姚光將他們遣走,今日便又想將人要來……

如此反複,落人口舌不算什麼,隻是連帶著姚光不好做人。

一時頗為難,早膳便已用得差不多。

“來,漱口。”杜雁西遞過來一盞茶,和聲道。

平安再不遲疑,忙道:“杜雁西,我覺得自己的手好像還沒有痊愈徹底,今日早晨梳頭時力不從心,不如你再重新給我找個侍女。”

杜雁西眼裏含笑,下巴一揚,點點手中茶盞,道:“好說。這個……先接著。”

目視平安的身影消失在院內,杜雁西轉身往將軍府衙而來。

衙內大牢。

終年暗無天日的所在。

杜雁西一步步往裏深入,被黑暗籠罩的麵目,越來越陰暗沉重。在前麵一道道開鎖的獄卒,手上動作愈發輕柔,唯恐自己不小心便打擾到似乎已然沉浸在思慮中的將軍。

“小五,你終於來了,比我估計的時間要晚。讓我來猜猜,是什麼事情絆住你了?”對麵牢獄中人,緩慢站了起來,隨著動作,身上的鐐銬嘩啦作響,“你這次將計就計用得妙,一戰便已摧毀南越大半根基。以我對你的了解,你必有後著。南越兵敗唾手可得。所以,戰事不會絆住你。”

杜雁西麵無表情,隻是安靜聽著麵前之人侃侃而談。

“那麼是你真的在伏擊之中喪命?隻有如此,你才有可能不來。可是你現在好端端站在我的麵前。我了解的杜五可不是這樣,隻要他還活著,還有一口氣,爬也要爬來質問我。所以,我真的好奇,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絆住你,直到現在才站在我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