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嚴未然壓住心中的慌亂,問道。
冠玉沒有回答,隻是低著頭撥弄著茶杯裏的茶葉。良久,冠玉放下茶杯,對著嚴未然靜靜地說道,“我知道影子裏有個叫三十的,他隻聽言夫人和你的命令,應如是身邊的警衛不是一般人對付得了的,我要你動用三十的力量。”
嚴未然眨了眨眼睫毛,“不然呢?”
“你的夙彩蝶會怎麼樣我可不敢保證,最近言夫人很想知道關於這個孩子的事情呢。”冠玉露出嘲諷的笑,美麗的眼睛死死盯著嚴未然。
這一刻嚴未然居然有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讓他的背脊有點發涼。
但是這也是最後一次,嚴未然讓別人有機會威脅性地緊迫盯住。
如果是三年後,嚴未然即使不動手,夙彩蝶也會把冠玉的眼睛挖出來。
言本家,沒有應如是不知道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冠玉會要我這麼做?”嚴未然和應如是坐在黑色的車裏。
應如是低頭,寂寞地吸著香煙,嘴角勾著再熟悉不過的笑容,有點落寞地答道,“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這隻貓咪是我養大的。”
嚴未然眯著眼,陷入了沉思,他習慣性地扣動著手指,車把手發出“咯咯咯”的聲響。
應如是一定是喜歡著冠玉的。救出冠玉,為冠玉出醫療費,甚至冠玉“失憶”後拉下臉來求自己幫忙。在出發找冠玉之前,應如是就猜出了和冠玉談話的所有進程,甚至很嚴肅地拜托過嚴未然,不管冠玉提出什麼條件都要答應。
愛到即使被對方殺掉也無所謂的這種程度了嗎?
可是,冠玉呢?是喜歡著應如是的嗎?
為什麼要假裝失憶避開應如是?看今天冠玉的決心,即使今天他不答應,冠玉也會找其他人把應如是殺了的。如果冠玉是愛著應如是的話,為什麼要殺了他?
真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兩個人了。
“唉……”嚴未然的歎息已經到了嘴邊,收不回來了。
應如是的臉轉向窗外,眼睛的黑色猶如沉入大海的深淵,無邊、廣袤….冷漠。
果然,冠玉這就是你的意思吧?和過去的我徹底決裂,失憶已經被我看穿了,就隻能殺了我,是這個意思對吧?
“重生”後的你變得更加的強大更加的了不起,你已經不是那隻想要靠在我身邊撒嬌的貓咪了,你想得到更多的東西。而我….
我這張對你笑過的臉,這雙環抱過你的手臂,撫摸過你的手指….都讓你覺得惡心作嘔對吧?因為這一切都是以前“軟弱的冠玉”殘留的證據。
隻要我存活在這個世界上一天,你就永遠無法變得強大起來。
既然如此,來要我的命吧!
我們既然不能相愛,就相殺吧!
如果不是愛的話,就是恨,我也甘之如飴。
這和你之間微小的聯係,我會拚上全力攥緊。
你是我主宰我命運的主人,我就來扮演你叛逆的奴仆吧!
應如是勾起一個邪惡而優雅的笑。
冠玉整個人窩在沙發裏,看重落地窗外忽然飄起的大雪。
抱緊了手裏的抱枕,冠玉垂著眼睫,神色有些恍然。
“這是…第一次沒有應如是的冬天呢。”
恍然之間,從冠玉的身體裏分裂出了另外一個一模一樣的□□。冠玉看著他坐到了自己身邊,抱住了他冰冷的身子。
“好溫暖…..”冠玉忍不住挨近另一個自己的懷裏。
兩個精致的麵容挨在一起,其中一個流出兩行清淚。另一個伸手抹去他臉上的淚花。輕聲的安慰像是世界上最好的安眠藥。
“不要想那個人了,我們會變得更加強大,我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我們不需要他的愛,乖,不哭了….”
冠玉哽咽著,瘦小的身板縮進對方的懷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