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太後出宮，儀仗開的浩大，浩浩蕩蕩，繁鬧喧嘩，一直到了甘露寺才停歇。
“這甘露寺，哀家很久沒來了。”太後坐在轎輦之中，看著一旁的淩雲峰道。
“可風景依舊，不是麼？”林嶸隨著她的眼神看去，答道。
“物是人非，確實如此。”太後歎了一聲，便閉上了眼睛。
於甘露寺上完香，便回房歇息了。太後乘了小轎，來到了安棲觀。
觀內景色如舊，隻是觀外多了兩名暗衛的看守，觀內少了一名服侍的婢女。
轎子停在了觀外，林嶸攙著太後下了轎，悠閑地步入觀中。
觀中一位頭發花白的中年婦人正在小菜園中忙碌，見有動靜，慢慢地轉過了頭來。
兩人見到彼此，皆是大吃一驚，太後年長些，但養尊處優這麼多年，加之這幾年心情暢快
，顯得年輕不少。而舒貴太妃卻因兒子離世、婢女處死，一夜白頭。這一年來，她事事皆要
親力親為，洗衣、做飯、打掃，她又富貴慣了，縱然是在安棲觀中，也一直有積雲服侍，她哪
裏自己動過手，哪裏經得住這樣的操勞，便憔悴了許多，背也彎了。
太後很是喜悅地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瞧了瞧四周，笑道：“妹妹真是節儉，倒是與在宮
中時的繁複華麗不同了。”
舒貴太妃冷冷地看著她：“朱成璧，你還有臉來，你發下的誓言都忘了吧！”
“哀家確實足夠善待你們母子了，是你們自己心不足。妹妹若要評理，哀家也不怕，妹妹
不妨現在就到地下問問先帝，背德悖倫，混淆皇家血脈當不當斬，哀家也想聽聽先帝會如何回
答。”太後不以為意，笑盈盈地道。
“朱成璧，你還有臉提先帝！”舒貴太妃登時大怒。
“也是，先帝向來一直偏著你，公平不得，不過天下人之口應該是公平的。清河王一貫風
流倜儻，做下這樣看似香豔，卻為皇室抹黑的事情也是會有的。什麼勾引已婚婦人，調戲寺中
尼姑，甚至還敢對皇上妃嬪用強，這樣的人，既是殺了，也怨不得皇帝。”太後冷下臉來，淡
淡地道：“妹妹就算出身蠻夷，可倫理二字應該還懂得吧？不懂也無妨，先帝愛的不正是妹妹
的不通倫理嗎？”
“朱成璧，你還有臉說清，你呢？”舒貴太妃不屑地看著她。
“哀家如何？舒貴太妃可有證據？”太後輕輕一笑，“舒貴太妃還是別動怒，好好保養這
張臉，這個身子，再老下去，哀家恐怕先帝會認不出你了。”
“朱成璧，我會看著你們的，你們絕不會有好下場。”舒貴太妃冷然道。
“是麼？”太後盯著自己手上的精美護甲，微微笑道：“哀家的下場麼，哀家也想得到，
無非是百年之後葬入皇陵，至於皇帝更不用提。玄清的下場呢，已經摔死在桐花台，暴屍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