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夜路走多了終遇上鬼了,一向在女人堆裏無往不利的葉大少終於遭遇人生第一次麥城了,在一次勾搭了附近折蘭族一個美麗胡女,跑到這裏來尋歡作樂,結果那個身段妖嬈的嫵媚胡女把葉晨纏的暈頭轉向,手軟腳軟之下,趁機把葉禪在洞內積攢了半年的獵物一掃而空。
這一回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葉禪積蓄已久的怒火終於徹底爆發,提著一把嶄新出爐的殺豬刀,足足追殺了兄長一盞茶的功夫,半個村子雞飛狗跳,要不是村長黑木爺攔得快,一場大義滅親的好戲就要上台了。
塗抹了好了藥泥之後,葉禪將自己硝好的皮子放在山洞中之後,又仔細封堵好了山洞,做好了偽裝之後,就返回到了村子裏。
葉禪扛著一張狼皮褥墊,趕到了村東頭的一個頗大的土坯房院子裏,推開了黑漆斑駁的破門,三兩步就衝了進去。
院內的正廳內,一個身材高瘦,留著一部山羊胡子,麵色黧黑的老者端坐在椅子上,麵前的一個紫砂陶的小藥缸子,缸底的火爐上細小的火苗舔著藥缸底,裏麵的青黑色的藥湯咕嘟咕嘟冒著氣泡,旁邊的一個中年村婦正抱著一個光著屁股蛋的小娃娃放在藥水裏浸泡著,老者一雙枯瘦的大手探入水中,慢吞吞地在這個嬰兒的周身穴道揉*搓著。
老赤腳是村中的神醫,也是最受人尊敬的老人,在村中的地位是與老村長黑木爺平起平坐的,他的本名叫什麼早就忘記了,隻是村裏人人都叫他老赤腳而已。
就在十年前,清河村忽然爆發了一場瘟疫,村中人病倒了大半,病的奄奄一息,眼看著整個村子要滅絕了,正好老赤腳遊方到這裏,不辭辛苦地跑到附近山上采藥,熬成湯汁,給村民治好了瘟疫,就這麼使得全村人都活了下來。
在老村長的竭力挽留之下,自覺年事已高的老赤腳就留在了村子裏定居了,雖然老赤腳已是老邁不堪,但每日的衣食住行卻是根本無須用他操心,村民們就算是自己吃不飽穿不暖,也要按時給他做好送來,而老赤腳也不負重望,無論村民生什麼大病小病,隻要在他手中紮上幾針刮刮痧,拔上幾個火罐,又或者灌一些樹皮草根熬的藥,立刻是手到病除。
眼前這個嬰兒浸泡的藥浴,乃是老赤腳的獨門秘方,叫做精血活元散,剛出百日的嬰兒如果浸泡在這種藥湯裏,配以他特殊按摩穴道的手法,可以使得藥力逐漸滲入嬰兒的血脈骨髓之中,嬰兒全身氣血就會變得強勁旺盛,百脈暢通,孩子長大之後筋肉強健,百病不侵,就等於給將來練武打下了一半的基礎了。
清河村內民風極其尚武,自從老赤腳在村子定居之後就開出了這道雪中送炭的方子之後,家家戶戶的女人隻要生了孩子,無論男女都要到老赤腳這裏來浸泡藥浴。
老赤腳慢悠悠地擦了擦手,轉過臉來,與滿臉褶子與老人斑極其不相稱的是,他卻生了一雙精芒閃爍的眼睛,仿佛能夠洞悉一切般極其攝人,他抬眼淡淡地看了葉禪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二郎,你來了。”
“……老叔,黑木爺讓我把狼皮褥子給你送過來,這頭可是大涼山的一頭狼王呢,皮毛最是厚實,以後圍到腿上,再也不用擔心你的老寒腿發作了。”
“……我的老寒腿已是老毛病了,我自己是郎中都治不好了,一張狼皮又能起什麼作用呢,老了老了,一身的毛病來了又去,去了又來……折騰折騰,就蓋進棺材了。”老赤腳捶了捶腿,輕描淡寫地笑了笑,熄了爐火後,對那個村婦囑咐了幾句,讓旁邊那個村婦將自己的兒子擦拭幹淨包好後,抱著走回去了。
老赤腳臉上微帶倦意,從旁邊拿起了一個紫砂小壺,慢悠悠地端坐到了躺椅上,咬著壺嘴慢慢地品啜起茶來了,順手在身上蓋了一條駝絨毯,才對葉禪道:“二郎,我打個盹,你幫我收拾一下房間再回去吧。”
“好嘞!”葉禪眼睛頓時賊亮賊亮德,精神抖擻了起來,二話沒說,殷勤地給他收拾起房間來了。
片刻之後,他支棱起來的耳朵忽然微微動了動,隱隱聽到門外的老赤腳發出的鼾聲,臉龐上頓時露出了一絲喜色。
機會終於來了,他躡手躡腳地朝房間內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