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可不可以抱我回醫院?”
段傑偏頭看她。“怎麼了?”
“呃……那個……我是想說……”
“什麼?”
“我的……傷口又裂開了。”
“什麼?”校園裏回蕩起一個男孩子的狂吼,這座有著七十多年曆史的學院在這震天的吼聲中微微搖晃。
下一秒霍小優已經被抱起來,她含笑看著眼前飛馳而過的景物,心中有種篤定。
這個世間終是有著這樣的男人的:他會永遠認為我才是世界上最最珍貴的,在我與世間一切之間作選時,永永遠遠會選擇我,即使我隻是一個最最普通、最最平凡的女子,他也會選擇我。
“段段。”
“怎麼了?很疼嗎?”段傑邊跑邊擔心地問。
“我真的真的很愛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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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個平平靜靜的日子幾乎讓於蝶以為她還有平凡的權利,所以她此刻正悠閑地坐在蛇穴洞口欣賞朗月,帶著溫柔的微笑。然而,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她早已在二十一世紀裏找出了關於安薩國的記載,盡管隻有可憐的幾段,但已經足夠將她推向絕地了。
一個多月前,她派人從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保護嚴密的資料室裏盜出那塊羊皮卷時,上麵還顯示著政變的時間是冬,而今晨當她再次打開時,時間已經模糊不清了,她知道那代表著曆史正在朝著不可以的方向駛轉。
該來的始終會來的,隻不過是遲早的事,這她知道,可她更加了解她擁有怎樣的力量,這種力量足以顛覆曆史。
身後傳來沙沙輕響,她隻笑而沒有回頭。
“我想我給你的自由太多了。”
“我感覺到了。”於蝶說,“想知道為什麼嗎?”
“你知道?”黑翼垂首審視她,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她會清楚嗎?
“嗯,但,我不想說。”於蝶慧黠一笑。
“你以為我會一直這樣縱容你下去嗎?”
“可能不會,也可能會吧。”
“哦?”
於蝶轉頭看向他,帶著一種若有似無的玩味。“黑翼,你覺得是我會先愛上你,還是你會先愛上我呢?”
黑翼雙眼眯起俯身靠近她。“你以為呢?”
“我們是這世上兩個最不可能相愛的人,但我告訴你,我們會相愛的。或者我們已經相愛,在時間上,對於我是,而對於你卻不是。”
“我得承認,於蝶,在智慧上你是難得一見的天才,但太喜歡胡言亂語則會讓你顯得愚蠢得可笑。”此時,黑翼已與她近在咫尺了。
於蝶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你近視眼嗎?說句話而已,不用離我這麼近吧?還有,謝謝指教,不過,我想我改不了了,因為在沒有時間讓我改了,也不想改。”
“很好,那麼你會發現我的耐性並不是很好。”刹那間黑翼的眼中閃現出冷厲的森芒。
“我早就知道,黑翼,隻是我恐怕你再也殺不死我了。”
“試試看吧!”
這話剛一說出,黑翼修長的手指就已刺入於蝶腹部,剛剛愈合的傷口立時被生生撕裂。
於蝶微笑著說:“我的身體脆弱如凡人,但命……卻堅韌勝過你和鬱賢,所以……我不會被殺死。”原來,過去那麼多次受傷而沒能死去並非是偶然,而是上天不容許她死。
一滴血滴落在於蝶的唇上,驚了兩個人。
黑翼怔怔地伸手摸了一把鼻下,攤手細看,月光下手背上的鮮血像墨玉般閃光。“千年之期,其力最弱。”他輕聲默念。
於蝶抬起手抹去他臉上殘留的血跡,也許是太震驚了,也許是太恍惚了,黑翼並沒有躲閃。
“但……”於蝶幽幽地說,“不會斃命於癡魔手……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