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他,我就恨這些販毒產毒的,可是,真正看到這些人,又覺得他們其實也不容易。”我說:“這個不是我們能想到的了,我們都不希望再回到以前鴉片戰爭的時候,全國都被毒害,那不是有更多的人害怕?我是這麼想的,與其讓更多人害怕,不如就我們害怕,把所有的都承擔起來,誰叫我們穿著軍裝呢?”山鷹說:“嗯,這麼說也有道理,為了更多的人不害怕,不被毒害,我們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根本沒有為什麼,就因為我們穿著軍裝。”我笑了笑,心想:大概是吧,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說才明白。山鷹嘟噥著:“我怎麼越來越感覺我們像《三毛從軍記》裏的三毛,‘軍人當以國為家,軍人當戰死疆場’,後麵是什麼來著了?”我補充道:“軍人當無七情六欲,軍人當無兒女情長,軍人應該是一顆子彈,他的歸宿就是槍膛,他就得時刻等待著……後麵又什麼來著了?”山鷹笑了,和我一起說道:“我們都是一顆子彈,選擇了這條路,就是射出的子彈,沒有回頭了。”我說:“是啊,我們就是新時代的三毛,虧了我一個,幸福十億人的三毛。”山鷹補充道:“現在不止幸福十億人了,至少幸福十三億,嗬嗬,我們又賺了三億。嗬嗬!”我也跟著他一起傻笑。
《三毛從軍記》我們看了不下一百遍,感謝張樂平先生,在他過世的幾十年後,我們還有那麼好的影片看,讓我們緩解精神的壓力。我印象最深的是我們這些大頭兵,趴在屏幕上看影片裏勞軍那段。哎呀,裏麵的上海名媛跟天仙一樣,可惜就是拷貝太久了質量太差,看不清楚。山鷹說:“退伍了我想回家養蝦,可以掙很多的錢,爸媽辛苦一輩子了,我要讓他們過一個幸福的晚年。用不了多少錢的,退伍費的幾萬塊就夠我做個小蝦池了。”山鷹家在沿海的小漁村,原來生活不錯,後來父親出海打魚碰到了風暴,船翻了,他父親在海上漂了兩天撿回一條命,但是貸款買船的錢沒還清,房子被沒收了,家裏一下就陷入了困境。山鷹說:“以前我家挺有錢的,要不我也不來當兵了。當完兵我就有幾萬塊的存款了,可以開個小養蝦場。我爸爸寫信跟我說,現在蝦子很有價錢,可是沒有錢做蝦場,等我退伍就有錢了,到時候我還要討個漂亮老婆。一回去我馬上就偵察物色。”我笑了:“你打算還真長遠啊,我們還早呢。”他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你懂不懂?是該打算一下了,你退了想做什麼?”我說:“不知道,可能在部隊繼續待吧,我們服役那麼多年,按規定可以提幹了。
”他說:“唉,提幹有什麼用!看看連長,20多年的兵齡才是個中尉。指導員呢,才多少年也是個中尉,沒關係不行的。到時候部隊隨便扔你到哪個山旮旯裏,有什麼意思?”我說:“連長和指導員不同啊,雖然都是中尉,但是連長可是享受正營級待遇。”山鷹說:“部隊幹到營,回到地方等於零。我老家就這麼說的,回到地方,我們還得自己找工作。”我說:“指導員不是說,我們特殊兵種特殊政策嗎?他曾跟我們說,我們還沒退伍,大把單位都來挑我們了,不用擔心工作的。”山鷹說:“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總覺得指導員說話不可信。”我想想:“也是,指導員說的話沒幾句可以信得了的。那我跟你去養蝦怎麼樣?”他說:“真的?好啊,我們一起養蝦,一起發財,然後再一起討老婆,一起要孩子,孩子將來說不定還能成一對呢。
我要是發財了,我就討兩個老婆,像我們村的大款一樣,一個一三五,一個二四六,星期天休息!”我大笑著說:“特種兵叔叔,你的想法怎麼那麼下流做作?你不怕天天家裏為你上演全武行?”他又說:“這有什麼嘛,治不了她們俺還叫獸醫?不過也是說說,過過嘴癮罷了。獵鷹啊,我覺得那個什麼軍區首長的女兒對你挺有意思的,把握住機會就不用跟我去養蝦了,在部隊舒舒服服做個高官女婿多好啊!”我說:“瞎扯!人家是什麼,我是什麼,一個天一個地,用腳指頭想想都不可能。”他說:“你才瞎扯!我告訴你,有時候人就是得用腳指頭想事情的,緣分的東西講不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