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哎,你在找什麼嗎?”忽然聽到有人在自己背後說話,展昭回頭,原來是早間在客棧裏麵見到的女子,正笑著看他,“來買玉石麼?我家有最好的南玉;我家的刀也是最棒的,這裏的公子王孫都買我們的刀。”
“哦?小妹妹——你經常在這裏行商麼?”既然對方主動開口,展昭也微笑著回道。
“我叫翎君,不是小阿妹!”她立刻反駁,似乎不願意被人看小,“當然,我跟我阿爹已經在這裏跑了三次了,阿哥,你要買什麼?”
“我想向你打聽些事情,你常在這裏跑,想來對這裏應該非常了解了吧?”展昭笑笑,異族女子果然不同中原女子,“翎君,很好聽的名字。”
“那當然,這是殿下賜給我的名字!”她頗為自豪地說,“既然阿哥也說我的名字好,我也喜歡阿哥,你想問什麼我免費回答了!”
“翎君,你們的馬隊裏麵的武師都是一直跟著你們從大理來的麼?”
“大部分是,不過有時武師生病受傷的,我們會留他們在當地休養,回去的時候再去接他們或者讓他們跟別的馬幫回去,缺的人手就在路上補充。”
“那麼你們最近補充過武師麼?”
“沒有,這回殿下庇佑,路好走,就在這兒換了個通言,原來那個發熱病不能繼續走了。”
“你們雇傭的那個通言是夏人?”展昭心中一動,早上並未見到服裝相異之人,“能問長的什麼樣子麼?”
“不是,他說他是宋人,常年在這附近做小買賣的,”翎君回答,“阿哥,問這個作甚?找跑家的老婆麼?我雇的通言又不是女人喔!哈哈——”
“不,隻是打聽一下。”沒想到小姑娘會趁機忽然調侃他,展昭不禁有些尷尬。
“不過既然是阿哥你問,我就告訴你好了,他長得——”翎君形容了一番,“不過要不是雇不到人,我才不雇他呢,讓人覺得不舒服!”她眯眼睛,笑起來露出可愛的酒窩,“阿哥你和那個穿白衣的阿哥長得都很好看哦,我喜歡,所以才告訴你,這個也送你!”她從身上拿下一個白玉做的小蛇,“阿哥忙完了要請我喝酒哦!”
“一定,展某謝謝姑娘!”展昭說,“在下還有事,先告辭了。”他剛要離開,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頭說,“翎君姑娘,還要多謝你昨夜的‘詩經’。”
“呃?”這回輪到翎君不知所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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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剛回到客棧,就見白玉堂進了自己的房間。
“白兄(貓),你有什麼發現?”兩人一同開口,頗為一致的口氣讓兩人都愣了一下,隨後白玉堂先開口:“你猜他可能在哪裏?”
“武師中無,是吧,白兄?”展昭說,“沒有猜錯的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看來貓你夜有些眉目了,”白玉堂挑挑眉毛,“不怕他跑了?”
“翎君說他還在,想來今天早上肯定已經看到我們,如果他真的隻是在逃命,早就該離開了。看來他可能還有別的所圖所以才要鋌而走險——”
“翎君?”白玉堂撇撇嘴,“貓,你還真是有手段——”
“她說她很喜歡穿白衣服的阿哥,”展昭一邊說一邊熄滅房中的燭光,“翎君說,他在後院的偏房住。”推開窗扇,兩人輕身踏上草簷,順著屋脊牆垣,來到馬幫住的後院。
“南國有佳人,容華若桃李。朝遊江北岸,夕宿□□沚——”靜夜中,再聞女子的誦讀聲。
“翎兒,你從宋境買了不少書啊。”父親慈祥的聲音響起,“真把殿下的每一句話當聖旨了。”
“我念的好不好,阿爹?”
“好,我家翎兒就是南國的佳人!”
“不是,殿下才是!月閣總這麼說。”
“……不要聽月閣那沒上沒下的胡說!”
“阿爹,我有事情要同你說哦!”
聽著父女和睦的對話,兩人相視一笑,繼續摸向偏房。
偏房是武師等隨從人員居住的地方,裏麵住的人不是在休息就是在一起飲酒聊天,他們講著家鄉的方言,倒是展昭和白玉堂聽不懂的。
這時,他倆看到一個人影從房內走出。此人雖然也做越人打扮,但仔細看去卻不是。兩人互視了一眼,悄悄跟上。
那人走到馬廄旁,佯裝檢查馬匹在那裏徘徊。果然不久,另一個黑影出現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展昭從牆上輕輕落下,貼著牆腳低身走到草料堆後,聽到兩人在說:
“後天下午,他們會通過你們埋伏的地方,叫你的人準備好,看我的信號行事。”
“事成之後,我們老大會好好賞賜你的!”
“今天我看到兩個宋人,似乎是因為我來——”
“不用擔心,這裏是夏的境內,他們不敢輕易抓你。”
“但是——”
“過了後天,你就永遠可以擺脫被追捕的命運,而且榮華富貴過一生——”
“好吧,就聽你的。”
黑影點了點頭,離開了。
等甘傑走後,藏身在另一側的白玉堂走了出來。“聽到他們說的話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