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歡顏醒了,她比我想象中還要迷糊,愣了好久才意識到自己躺在個陌生男人床上,可她也不如尋常女子那樣戒備,問清我的身份就開始胡鬧,說了一大堆讓我哭笑不得的話,封存的心隨著她張揚的笑顏又活了,大概我還是喜歡她的,於是忍不住拿她說過的話逗她,看她微囧,心旌一蕩,差點吻上去,可終究還是差點,最後隻是和她鬧了一會,她就爬到床上心安理得地睡了,壓根不管屋子裏還站著個正常男人。
之後,她給我送了雞湯,憑我們三言兩語就明白我的戰術,不得不說是個極聰明的人,而且她伶牙俐齒,說得劉副將啞口無言,這事就定了。
她請兵要耍哈薩爾,其實我還真不想讓這兩人見麵,可看到她狡黠的笑,鬼使神差地答應了,可女子領兵並非容易被人認可的事,哪怕許歡顏很多時候比個男人還爺們,但性別歧視這種事哪有那麼容易解決,我知道,許歡顏也知道,於是她收拾了鬧得最凶的劉副將,那時的凶悍不僅顛覆了別人對她的看法,也確認了我的領導地位。
許歡顏不負眾望,任務完成的很漂亮,而且這一仗也大獲全勝,可我全無興奮,隻記得她斷後,獨自一人麵對哈薩爾的大軍,失去了蹤跡,我在林子裏找她,卻在碼頭看到了暈倒在地的她,旁邊的腳印我確定不是來自於她。
許歡顏受的傷不重,可昏睡了很長時間,一直在說半夏,我猜想應該是名字,是她心裏藏著的名字。
她醒來後,直接斷了我的念想,當時確實挺失落,可她就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怎麼能沒念想,後來她師兄來了,陸青烈妖嬈美豔,林子蘇淡然如水,可兩人氣場都不弱,果然不愧是許歡顏的師兄,一起來的還有兩隻異獸,親昵地黏著她,還衝我齜牙咧嘴,生怕我會奪了許歡顏的喜愛。
許歡顏做飯時把陸青烈叫去打下手,他們說了很多話,我聽到了,也明白了為什麼許歡顏會將我認錯,原是因為我的眼睛和那個半夏很像,心裏自然是苦澀的,誰都不願當替身,我的驕傲也不允許,可還是挑明了,我和她來日方長,自然能一點點將半夏從她心上剔除。
她說了以前發生的事,本想打消我的念頭,我聽了卻更加心疼,更加堅定娶她為妻,終我一生,愛她憐她。
我父親還挺喜歡她的性格,母親那花了些力氣才說服,縱使不願,想著我的年紀也會答應了。
晚上,我像個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溜進她房裏,許歡顏還穿著我給她挑的紅衣,可謂驚豔,叫人難以自持,我順從心意吻了她,卻一發不可收拾,身上像是被點了一把火,急切地想要更多。
我一貫不愛男女之事,自製力也極好,麵對她,什麼都丟了,將她壓在身下,渾身燥熱難耐,看著她迷離的笑意,腦子裏轟的一聲,想將她拆吃入腹。
看得出來,她挺緊張,我笑,慢慢引導她,可惜天不遂人願,屋外有了動靜,林子蘇過來敲門,我被迫鬆開她,許歡顏差點笑岔了氣,將人打發走後,她躺在那笑得花枝亂顫,媚眼如絲,隻是再無情動,我咬牙切齒地幫她把衣服拉好,心裏恨極了打擾這春宵一刻的人。
吉時到,曆經幾多波折,我終於能將她娶進門,可又殺出個人,當場搶親,我氣得牙癢癢,見到那人的瞬間,我就知道他是半夏,眉目清冷桀驁,和我很像。
我不是他的對手,甚至許歡顏也不是,所以她被他帶走了。
她穿嫁衣真的很美,一身清冷,那端莊的正紅色將她的豔襯得恰到好處,張揚肆意,不知驚豔多少人的眼,可我終究沒有機會再擁有。
許歡顏對著半夏又打又罵,我從沒見過她哭成那個樣子,醜死了,可我依舊喜歡,相信半夏也是,在場的許多人都對他動機不純,她一笑而過,渾然不放在心上,所以我們都輸了,輸得徹底,也輸得心服口服,因為誰都不像半夏愛的深沉。
許歡顏身上有一種邪門的功法,會要她的命,為了救她,半夏將那門功法引到自己身上,而之後每次靠近許歡顏就會控製不住要殺她,去搶親之前,他廢了自己一身功力,搶親途中動手是他唯一也是最後一次能勝過許歡顏,過了那一天,他將淪為廢人。
不怕自己一無所有,隻怕傷她。
我自認做不到,所以輸得心服口服。
許歡顏果然還是個傲嬌的性子,死活不肯成親,也是,她都黃了兩次親事,任誰都有心理陰影,隻是半夏遠比我陰險,奉子成婚,終究如願抱得美人歸。
許歡顏生了雙胞胎,我還從沒聽說哪個女人生了孩子卻嫌棄自家女兒醜,聽得兩個小東西哭聲和她手足無措的哄,我笑了,轉身走入陽光下,清風拂麵楊柳間,一襲白衣傾城來。
唔,大概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那一瞬的驚鴻一瞥,化作心上最美的記憶,我想我有生之年還能遇到一次真愛,比許歡顏更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