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番外之林夜白(1 / 2)

我爺爺是當朝將軍,軍權在握,身份尊貴,作為家中嫡長孫,我自小就頗受重視,性格乖張,雖然欺男霸女的事從來不做,可說話直白,經常一句話把人噎死,所以真正的朋友不多,唯有李捷這個沒皮沒臉的紈絝能忍,當然還有何煦以及趙樽這個並不那麼受寵的二皇子。

與貴族仕女,公子虛與委蛇的事我做不來,尤其在我十五歲以後,從戰場上熬了三年,撿了條命回來,我變得更加孤僻耿直,而且一身血氣,極少有人能與我正常相處,要麼是一味討好,要麼就過於怯懦,心覺無聊,便拎著李捷四處遊蕩。

聽聞葉城風景秀美,便一路向男,見到了這座繁華富饒又安寧的城市。

那一天本來都要走了,可經不住李捷一再祈求多留兩天便隨他去了,我坐在一處安靜的臨街食府,看著下方小販們鬧騰,躁動的心反倒安寧不少。

那個一身緋衣的少女踏著晨光而來,背上背著一個青布包裹,我一眼就認出是把劍,難免詫異一個女孩子背重劍,這個少女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眉眼稚嫩卻不乏英氣,卻有著令人失神的絕色姿容,笑時張揚恣意,明媚活潑,身邊的中年男子氣度不凡,眉宇間深邃悠然,是個深不可測的江湖人。

在帝都的時間長了,沒見過這樣天真浪漫的小丫頭,一時看呆了,李捷問我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我搖頭,長得確實漂亮,可我林夜白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這樣的江湖女子灑脫大氣,可並不適合我那種生活環境,便由著她留下驚豔一瞥。

沒多久,我聽到她薄脆的嗓音,泠泠似水,不像帝都女子輕聲軟語,也無魅惑,帶著戲謔的笑意諷刺她對麵那個男人,一個普通至極的男人。

我聽了一會才明白這是出鬧劇,那男人偷了她的錢袋,不肯認,還潑了髒水在她身上,這小女人卻渾然不在意,笑著將那人貶得一無是處,事後將錢袋裏的錢又細細數了一遍,財迷的模樣看得人隻想笑,我還從沒見過會每天把錢錠子數上無數遍的女人,而且她並不窮,但一路走過去,還會咕囔她師傅花錢大手大腳。

我像個變態,一直盯著她,看她進了一家酒樓,東西卸下就去了後廚,過了好久便端了鍋熱氣騰騰的東西出來,竟是自己做了條魚,隔著老遠,我還能聞到那股香氣,看她得到師傅誇獎後麵上露出欣喜的笑意,潔白的小碎牙晃得我心神一蕩,差點追上去問她姓名。

李捷又戲謔我動了凡心,我沒否認,因為事實如此,我派人查了她的底細,更覺詫異,一個邊境小村子裏出來的小丫頭,七歲後跟著雲霄閣燕流光浪跡天涯,至今七年,變得亭亭玉立,更是明豔動人,而且性格豪爽,全無一般女子的嬌柔含蓄,很多時候囂張欠扁,和他頗為相似。

她在雲霄閣呆的時間不長就消失了,誰都查不到她去了哪,半年,我設想過很多相遇的場景,卻在出手之際,失去了她。

林夜白沒有許歡顏,還是林夜白,我比以前並無多少變化,唯一的不同就是麵對靠近我的女人更加不假辭色。

見過我發火,凶名便傳出去了,帝都對我動心的女人不少,可都怕會死在我手上,不敢靠近,那些大臣想和我攀關係,但深知我為人,絕不會為了所謂姻親關係而改變立場或是手下留情,便也絕了這些心思,所以我將近而立之年,膝下卻無所出,家中也隻有兩房如夫人,我並沒有為了許歡顏這個虛無縹緲的人物守身如玉的想法,同她們也有過魚水之歡,隻是沒有子息也不能怪我。

二皇子費盡心思登基,我明裏暗裏替他做了不少事,給他鋪了路,都說伴君如伴虎,我卻並不太擔心這事,不少人進過讒言,言官們整天盯著我,趙樽對我依舊信任有加,其實原因無他,在趙樽得勢之前,我對他就已經挺尊敬,曾數次救他於水火之中,他登基之後,我也沒有刻意討好,一直都很淡,可能有藐視皇權的嫌疑,可我對權,並沒有那麼熱衷,他一直都知道,這算得上我們心照不宣的默契。

東征西討,殺伐果斷,惡名遠揚,趙樽這個皇帝都開始關心我的終身大事,幹脆請命到西北,抗擊北狄。

北狄入境行凶,我知道,可我根基未穩,就沒有擅自行動,可那天秦康說,一個女人說她為我生了孩子卻被我拋棄,現如今正身陷北狄悍匪的圍攻之中迫不得已尋求我的庇護。

那一瞬間我怒極反笑,對這個胡說八道的女人很是好奇,到底誰給她的勇氣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

聽到許歡顏這個名字的那一瞬間我後悔了,為什麼不再快點過來,看到她的臉,依舊清麗無雙,沾著的血汙也擋不住最初的驚豔,我有一陣恍惚,該以什麼姿態去麵對她。

許歡顏的反應超乎我的預料,她提著劍就往我身上劈,動作雖狠,但並無傷我之意,而後她抱著我又哭又笑,問我為什麼現在才來,我突然就明白她認錯人了。

從她眼裏滾出來的淚水又急又凶,我經常被人說心狠,可麵對她,我不忍心推開她,便順勢抱著暈過去的她帶回了自己的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