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初不明所以,見自家二師兄沒什麼指示,便老實答道:“無人能居淩師兄之上。”
我再召喚玉遙:“在場有沒有哪位從醫的?”
玉遙指向其中一張桌子的老人,“那是懸壺齋的葛神醫,他的醫術和醫德都是江湖上人人稱道的。”
我轉回首,“淩公子,黎秋有一事請指教。”
淩非微凝起了眉,顯然不喜歡我這麼叫他,“什麼?”
“假如,父親的眼睛為墨綠色,而母親為黑色,而父親的家族代代都是墨綠眼,那麼,他們的孩子眼睛不是墨綠色可正常?”
此問一出,眾場嘩然,旁邊的人紛紛交頭接耳,祁老夫人臉上霎時白裏透青。
淩非緩緩答道:“父親代代為眼為墨綠,說明父親這邊的遺傳較強,但經過多代的混血,再強的遺傳現象也會淡化,後代的眼睛出現變色或變異都屬正常。”
我走向葛神醫,屈膝施禮:“晚輩冰黎秋,想請葛神醫回一句公道話,剛才淩公子所言是否屬實?”
葛神醫起身回禮,“‘神醫’二字愧不敢當,葛某以懸壺齋的信譽和多年的行醫經驗擔保,方才淩少俠所言確實符合醫理。”
我微笑感謝:“麻煩葛老前輩了。”複轉身走回來,笑咪咪的看著祁老夫人:“老夫人可還要再找幾位醫者來問問,看看有沒有不同的答案?”
一個驕橫的聲音橫插進來:“那也隻是說明姑娘‘可能’是沈家的孩子,當然,也有可能根本與沈家無關,不是嗎?”
祁老夫人身後的一位女子顯然沉不住氣打算出頭了,玉遙飄到我身後,“這就是剛才那個‘鋼刀’的妹妹。”說完又飄回已經重新整理上菜完畢的桌上大塊朵頤。
我微低頭致意:“三夫人說笑了,黎秋隻是舉例。”
沈大當家急忙表明立場,“秋兒!你可以不姓沈,可是你不能否認你是我的女兒。”
我風涼道:“據說,我娘不是沈家的媳婦,那黎秋又與沈家有何關聯?”
“你娘背德在先!就算你真是沈家的孩子,也不能抹煞你娘對不起沈家的事實!!”祁老夫人一個激動,直接就拿那根“筷子”敲上了桌子。
“就憑老夫人您的一麵之辭?”
“無知小兒!那是你還沒出生前的事,哪輪到你來議論!”
我的語調也冷了起來,“黎秋隻是覺得,既然有做的可能,就有根本沒有做過的可能,為何老夫人毫不懷疑的認為我娘做了呢?”
“那是——!!”
祁老夫人很快覺得不對,止住了嘴。我揚起眉,連媳婦出牆這種事都敢當眾說的人竟然說不出話來,看來問題不小,有趣的是,沈大當家也是一副霧裏看花的樣,看上去沒比我知道得多。
不應再深究了,至少,不是現在,不是在這麼多不相幹的人麵前。
我彎腰一拜,“老夫人說得對,黎秋不是沈家的人,不應插嘴沈家的事,擾了大家的吃興,還請各位見諒。”
祁老夫人一下愣住了,怎麼也沒想到我轉了這麼一個台階給她下。
沈大當家還想說什麼:“秋兒……”
我當即截道:“沈大當家,您的委托我接下了,請靜候佳音。”說完看向淩非,“你還沒吃吧?一起用飯吧。”
淩非點頭,跟著我一同回到座位,很自然的坐在了我另一邊,若暇氣得牙癢癢,玉遙則笑得像偷腥的貓,幸歎有人與自己同苦的感覺真好。
我本打算就此息事寧人了,無奈卻有笨蛋不肯放過我,“看啊,親娘紅杏出牆,竟然還敢來聲討,她找錯人了吧,要找也應該是找不知道是哪個倒黴男人的爹啊!”
“姐姐說笑了,人家的娘根本不敢和女兒說這種事嘛,誤會也是情有可原,而且小姑娘不是知恥的住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