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不管怎麼掐怎麼捏他也不放開我,而不管我怎麼搖怎麼喊他老兄仍是睡死得跟冬眠的熊沒兩樣的情況下,我隻能作罷,坐在他身邊,陪他一起睡。為了不驚動冰宮的守衛,我在周圍布了個簡單的迷陣——我還不想小小年紀就成為殺人凶手。
算他運氣不錯,在黎明時分醒了過來,如果待到天大亮讓娘發現了,我就不保證他那隻一直沒有放開我的“色爪”還能完好無缺的長在他身上了。
他一動我就跟著醒了,顯然他醒過來後比我還弄不清楚狀況,看了看周圍,一臉疑惑,再看看我,一臉驚訝,讓我氣結的是,他看到抓著我的手,居然反而一臉平靜,一點都沒有放開的意思,就這麼陷入了沉思。
我本想朝他大喊,看能不能把他的神智喚些回來,卻沒能出聲。
他像是恢複了平常的樣子,沒有表情,臉上的神色變得讓人看不懂,全身上下迅速籠罩了一層與外界隔絕的冰冷氣息。
本姑娘別的本事沒有,就是對寒冷特別敏感,在他築下那道冰牆時,我立馬把他的手甩開,這次他很輕易就鬆了手。
得了自由,我站起身就走,在外麵待了一夜,我的身體已出現不良反應,如果不馬上回屋吃藥然後鑽進被子保暖,我就會英年早逝於自己半夜散步的奇思了。至於後麵那個陌生人,我現在可沒有多餘的力氣去理他,看他的樣子,估計連這是哪都不知道就糊裏糊塗的進來了,既然進的來,當然有出去的本事,不用我多操那份心,陪了他一夜,已是我最大的善舉了。
回到養生居,娘已起身,看到我沒一點驚訝,隻淡淡問了一句:“散步回來了?”
我點點頭,就算回答了。由於我體質特殊,經常不分晝夜的睡,睡起來了就喜歡在林子裏轉,看有沒有什麼玩意可以撿,娘不忍剝奪我為數不多的樂趣,加強了林子外圍的防衛,便由得我不分白天黑夜的去逛了。
回到房間,我吞了一些藥丸,上床躺下。隱隱聽到娘出門的聲音,像是被冰宮召去了。
昨夜我睡得既不舒服也不踏實,這會好不容易回到我熟悉的房間溫暖的床鋪實在應該速速夢周公去,無奈我不是定力非凡的人,沒有被某道灼人的視線死死盯著還能悠哉做夢的本事。
我翻過身,麵對那個此刻站在屋子正中央的少年,“這位仁兄,如果想走,隻走便是,要是碰上了誰就說我放的行;如果不想走,那就坐下再說話,我看著累。”這角度也太折煞我的脖子了。
他老兄倒幹脆,直接就坐在了我床邊,我本想喊一兩句男女有別之類的口號,沒能開口,因為他摸上了我的脈搏。
我有點詫異,他竟能看出我不舒服?難道我的臉色真的很難看,不對啊,娘都沒看出來。
許久,他撤了手,從懷中掏出一顆看不出是什麼玩意的藥丸,遞到我的嘴邊。
我皺皺眉,正想說我已經吞了不少奇藥做人不能太浪費雲雲,又沒能開口,他一句話就堵得我嘴巴還沒來得及張開就又被逼閉上了,“這藥能讓你更好的消化你之前吃的藥,吃了睡一覺起來應該就沒事了。”
人家都這麼說了,我還能如何,隻好乖乖吃下藥丸,然後狠狠瞪著麵前的人。
他被我盯的有點毛,略有遲疑的問道:“你……想說什麼?”
很好!從他醒來我就一直覺得這個陌生人了解我的程度在這世上恐怕僅次於我自己,娘都沒能做到這一點!我是有很多話想說,可是鑒於前麵那麼多次未言語先死的教訓,我決定讓他先說!
看我的目光緩了下來,他沉吟了一會兒,大概是在思考該怎麼開口吧,既然他準備長篇大論,那我就必須為自己爭取基本福利了。
我拉拉他的手,好冷,得到了注意,我立刻把手縮回被子,“你的醫術似乎不錯,那你應該看得出來,我是極陰體質,不巧我怕冷的很,所以如果你想繼續談下去,先撤掉你那防人的氣息,否則,門在那邊,好走不送。”
他靜靜的看著我,我也定定的回望他,現在我看不懂他,可是沒有妥協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