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靜嫻倒是一愣,趙澤駿這人雖然性子霸道,又因皇帝的身份被方太後一眾慣得很是暴虐不講理,但二愣子般一向直來直去,從來不懂讓步迂回的,他若想要什麼東西,隻會開口說“朕要!”而不會考慮別的,當然,一般情形下他的要求也都是會滿足的,卻還從來沒像現在這樣,提出交換或是威脅。這也正是靜嫻對趙澤駿一向放心的原因,她甚至早已想過,若自己日後真的事成,也不會對趙澤駿怎樣,至多好吃好喝的禁錮起來,也算全個仁義之名。
見此靜嫻低頭開口:“這是誰教你的?”
趙澤駿眉頭一皺,麵上滿是疑惑,見此靜嫻便也知道了沒有什麼人沒什麼人教他,乃是自學成才。趙澤駿就算會威脅置氣了,卻還不至於能瞬間學會隱瞞,還裝的滴水不漏連她都瞞過。
因此靜嫻倒是起了幾分趣味,何況她從年節祭天開始,漸漸開始下一步的靜嫻也已經有意識的踏出後宮,讓自己暫已太後之名出現在這些場合,倒也並不在意趙澤駿是否會出現,便也笑著說道:“也好,那聖上便先回去吧,今日有我在便好。”
趙澤駿瞬間就滿是喪氣,跳下木椅,仰頭喝道:“不管,朕回去就要下聖旨!”
靜嫻看著他,沉默的眨眨眼睛。
早已這麼嚐試過的趙澤駿顯然也知道沒有靜嫻同意,自己連玉璽都沒法蓋,見此就更是不滿,沉重的喘息了片刻才終於高聲問道:“朕要如何太後才允我建獸苑?”
“如何都不行,聖上不可玩物喪誌。”見趙澤駿真的著了急,靜嫻倒是也開口解釋了一句。
趙尚衍甩手大喊:“那我不當皇帝了!我要獸苑!大哥是王爺,可他想怎麼樣都行,也不用早起上朝,想養狼也沒人管他!我是皇帝還不如他自在!”
靜嫻眉頭一皺,頓頓輕輕笑了起來:“聖上是說逸王?他和您說的倒還真是不少。”
趙澤駿憤憤不語,靜嫻便又改了主意,接著說道:“那好吧,等回去叫逸王進宮,若他也同意聖上建獸苑,且願意為監工,我便讓聖上養狼王。”
趙澤駿麵色驚喜:“當真?”
靜嫻還未來得及回答,門口便有傳信的內監疾步行來,稟報班師將士已經進城。靜嫻便也站起了身,應承道:“自然當真。”
趙澤駿聽著瞬間欣喜不已,也顧不上理會今日出城犒賞有功之士的事,立即便轉身想回宮召逸王進宮來。靜嫻也不阻攔,就這般看著趙澤駿的背影向皇宮內行去,轉頭對綠柳說道:“逸王今日應在百官之中,派人去說聖上宣召,叫他回去,至於聖上……便說是身子微恙,回宮歇息了。”
綠柳點頭答應,出門幾句話將這吩咐傳下去,便又跟上了靜嫻的腳步,出了龍武門,在宮外百官行禮問安後,扶著靜嫻上了雕龍畫鳳,垂著皇色簾幔的太後車架,順著官道開始慢慢向前而行。
四架的馬車內,靜嫻小心偏開了自己頭上戴著的鳳冠,掀起車簾滿意的看到本站在百官前的逸王被內監請走後,一時心內倒是陷入了沉吟。
又是一年新春,陳大學士已亡,立下大功的黃將軍與清樺也已歸京,趙澤駿一日日長大,趙則書也一日日的按捺不住,動作連連。這麼多年,自己暗中的謀算,也該想法子開始慢慢擺到明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