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微量的慰藉 (4)(3 / 3)

此刻岡查爾斯少校雖然嘴巴還露著微笑,但整個人已經快要惱羞成怒,一副尷尬窘態,甚至連最初金色的眼眸也變成了兩塊硬硬的黃銅。他那壓低的聲音明顯有一絲不快:“是你沒聽清楚,上校,而不是我。現在請你聽明白了,我的主人告訴我,如果您堅決不接受他最仁慈的要求,我們還有另一種辦法可以采用。”

哈夫洛克太太將一隻手放到哈夫洛克上校的胳膊上,使勁捏著,她有一種大禍將臨的感覺。哈夫洛克上校撫摸著太太的手,試圖安慰她,“少校,請您馬上離開,否則我要叫警察了。”他緊閉的嘴唇裏吐出幾個字。

岡查爾斯少校的臉上沒有一絲光,表情緊張而陰沉,他用紅紅的舌尖,輕輕地舔著嘴唇。他冷酷地說道:“上校,您說在您有生之年絕對不會出賣這樁產業,您確定了嗎?”他把右手伸到腰後,指骨節“哢嗒”響了一下。迅速的,站在他身後的兩個男人亮出手槍,野獸般銳利的目光一直盯著少校放在身後的手指。

哈夫洛克上校試圖想說一聲“是”,但嘴巴幹得沒能發出聲來,而哈夫洛克太太也嚇得趕忙用一隻手捂著嘴。他咽了一口唾沫。眼前發生的一切讓人難以置信。這些卑鄙下流的古巴無賴一定是在嚇唬人。“唔,沒錯。”哈夫洛克上校含糊地應了一聲。

岡查爾斯少校微微點了點頭:“既然這樣,上校,我的主人就隻好與您的女兒進行談判了。”他把手指輕輕一勾,迅速閃開身,騰出地方,“砰,砰,砰……”槍聲不斷,眼前兩個身體已經躺倒在地上。

岡查爾斯少校彎下腰檢查了一下彈著點之後,和兩個槍手大步走進橙色客廳,穿過大廳裏紅木雕刻的家具,從前門走出來,沉著地鑽進一輛標著牙買加牌號的黑色塞丹牌轎車。岡查爾斯少校發動了汽車,兩個槍手筆直地坐著,汽車緩慢地開上了洛伊爾·帕姆斯大道。就在通往安東尼奧港的公路的交界處,被剪斷一半的電話線懸在樹枝上,好似閃閃發光的蔓藤。岡查爾斯少校小心地開著車,熟練地穿過泥濘的窄路,開上沿海的柏油公路,他加大油門。大約過了20分鍾,3個人開到了一個裝卸香蕉的小碼頭,這裏很是喧鬧。隨後他們把偷來的汽車停在公路邊的草地上,下了車向前走了200米左右,隨後又穿過一條行人稀少而又寬敞的街道,來到碼頭。一艘小快艇正在這裏等著他們,嘟嘟地排著氣泡。3個人登上嗡嗡地叫著的快艇後,在靜止的水麵中衝蕩起一輪一輪波紋,向遠處駛去。曾經有個美國女詩人把這個地坊稱之為是世界上最美麗的港口。可是又有誰知道,這美麗的表象背後又隱藏著多少罪惡呢?

沒多久,快艇便駛到一艘重達五十噸的輪船旁邊。3個凶手丟棄快艇,登上甲板。輪船的雙缸柴油發動機沉重地咆哮著,沿著深水道揚長而去,留下片片鱗波在船尾蕩漾著。

與此同時,蜂鳥俯視著躺在康坦克涼台邊上的哈夫洛克太太,不停的在她心髒的上方盤旋著。不,這事兒與它毫不相幹。它快活地飛向樹叢中那一片寧靜的棲息處。

馬達的轟鳴聲由遠及近,一輛小型越野車在一個急轉彎後在門前刹住。

如果哈夫洛克太太還活著的話,她準又會這樣嘮叨起來:“尤迪,我的寶貝兒,我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總是開那麼快,尤其是在拐角處,路上的那些沙子都被濺到草坪上了。你知道這會給刈草機帶來多少麻煩呀!”

一個月之後,倫敦。這是10月初的第1個星期,天氣晴朗,情報局M局長的辦公室裏。窗外公園裏刈草機的喧鬧使詹姆斯·邦德不自覺的傾聽起來,呼吸著刈草時那種時而漸弱時而漸強的草和泥土的清香,此時邦德正坐在局長對麵。在邦德心中,電動刈草機工作的聲音是明媚的秋天裏最動人的聲音,可惜的是這種破舊機器發出的鋼鐵的催眠曲正在永遠地從世界上消失。

邦德從3分鍾前走進這間辦公室,就一直這樣遐想。這一次,局長稱呼他——詹姆斯,而不是他的代號——007——的時候,他就有種感覺,這次任務不同以往,可能是從私人角度布置的,甚至與其說是命令,不如說是請求更加確切。時間已經過去了3分鍾,局長仍像邦德進來時一樣,那隻煙鬥還沒有點燃,目光中散發的那種格外謹慎和擔憂更加證明了邦德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