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4章 靈魂與生命的燃燒——讀柯岩《CA俱樂部》(2)(1 / 3)

小說通過這樣一個方式,挖掘了不同病人的靈魂感受,心靈路程,感人至深,使這位美國癌病專家,終於在打消對中國 CA俱樂部醫治癌病的中醫、氣功、“話療”等種種醫術上的疑問後點頭了,認可了,同時對中國癌症病人的心靈之美又常在肅穆中驚歎。之所以令美國專家驚歎折服,令所有讀者驚歎折服,功在作家對癌症患者極其善良的關愛之心,勇敢地走進他們之中,尋覓他們在死神麵前的心路曆程,作家尋覓得那樣嚴肅、嚴謹、深沉、認真,而且探覓到了個中的規律:發現癌變——對病人隱瞞——病人發現——驚呆——手術無效——複發——酗酒、女人、海洛因——等待死亡甚至自殺……於是,作家走進癌症患者的靈魂,向病人大聲呼喚讓生命屬於生命,讓自我屬於自我,在病魔麵前做勇士,在死神麵前莫怯懦,自己要做自己的醫生。柯岩筆下的癌症病人總是能從精神絕望中解脫出來,振作起來,把“樂、善、靜”化入內心,靜下心神走進氣功的殿堂,走進中西醫結合的治療行列,用良好的心態讓自身體質不斷增強,讓各種治療因素互為作用,發揮最好的療效,用樂觀主義精神以樂勝哀……所有這一切,都是作家把病理、哲理和人生學原理轉化為文學敘述語言,轉化為人物故事情節的絕妙之筆,為當代文學的題材、體裁開創了更為廣闊的新路。

論點之三,作家從這個特殊題材入手,融多種文學樣式於一書,且熔鑄完美,使書中人物、事件、情節更加真實可信。

這部長篇融小說、報告文學、紀實文學、詩歌、歌詞為一體,且天衣無縫,清新自然,發展和充實了長篇小說的美學價值。當小江被卑鄙的丈夫冷落而行將推入手術室時,在眾病友的號啕中,小江卻奮然和著淚水和號啕聲,激昂高歌:“雄赳赳,氣昂昂,走進手術室……”“唱著進去,活著出來,還要好好活一場!”這歌聲有助於挖掘小江這個人物悲壯的心理、高尚的人格和豁達大度的精神風采。作家在這裏是用歌聲而不用敘述手法,讓這個人物形象更為可愛。

這部長篇裏的二胡演奏家閔惠芬,“不幸患了癌症中最險惡的黑色素瘤,五次住進醫院,動了六次大手術,幾度病危,經受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和煎熬……”這一段內容,就是紀實文學的手法。對人稱“將門虎女”馮理達教授的描述,同樣是紀實手法。馮理達是我國研究免疫學的專家,並率先提出中國免疫學、免疫物理學、氣功免疫學等理論。柯岩在這裏又穿插了柴禾、布朗的訪問,就更像新紀實小說了。

其實柯岩沒有寫她身邊的賀敬之,我願呼應其紀實手法為她補充在這裏。因為這個病例更具說服力。那是一九九二年夏天,醫院突然通知中央宣傳部和文化部:“賀敬之病重,治療方案要麵報……”我和文化部劉德友副部長共同急赴醫院。主治院長和兩位專家講了賀敬之全部病症,聽來使我冷汗直流,心跳不止,心想,怎麼好好的一個人會要結束生命了?而醫院確是反複檢查,證實賀敬之同誌左肺上端有一個2.5cm×2.0cm大的癌瘤,已是中期,如不切除、化療,多則半年少則三個月必定結束生命。讓我們代表單位簽字,不要再延誤時間。天啊!敬之同誌從十四歲奔赴延安到今天,寫下了多少優秀大作,傳之人民中間,他就真的這樣要去了……劉德友也心如火灼,問我怎麼辦。

他說:“看來得快做手術,避免轉移。”

我卻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可大夫又明明是這樣講的。我心神久久飄忽、飄忽……不知如何是好……最後,我想到了柯岩,她為人果斷且爽快。就忙和劉德友說:“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這個字咱倆不能簽,得聽聽柯岩的意見。”待找到柯岩共商此事時,她似乎早已胸有成竹,當即斬釘截鐵地回答:“不做手術!”

我和劉德友向她反複轉達醫院的意見。

她仍然堅持著:“現在腫塊還不大,且非多發,先保守治療,中藥加上郭林功,同時密切觀察,如癌腫發展,再考慮手術!”原來這是許多關愛她的“抗癌明星”為她製訂的作戰方案。

此後,她就伴著賀敬之走進河北唐縣大山裏去“吸吸呼”了。此後又去了不少氣淨人安的地方,繼續“吸吸呼”,加上各種治療。

一年後複查:小了一半!

兩年後複查:更小了!

之後再複查:不見了!

這是我親曆目睹的實事,是為我和周遭同誌大為驚歎的事實,我以為理應該補充在柯岩的《CA俱樂部》裏,不已是多種文學形式融於一書了嗎?加上這一內容我相信會使這部長篇增輝且更可信,我還可作旁證。

論點之四,作家高揚我國傳統文化精神,以高度的人性關愛,將麵對死神的生命聯結為一體,展示了中國文化的無限魅力。

在這部小說中人性關愛最為感人的是母愛。小說寫了兩位母親,一位是嫦娥,麵對“年輕的、可愛的、朝氣蓬勃、健康英俊的兒子小托尼,在癌症死神麵前毫無精神支撐,整天整夜泡在酒吧裏酗酒,接觸形形色色女人,甚至大麻、海洛因……母親徹夜不眠,沿著街巷,一個酒吧一個酒吧地尋找,找到了又不敢上前,隻能在內心裏疼他、愛他、擔心他、守護他……而當兒子發現她的時候,她遭到的卻是一群鬼男女可怕又刺耳的吼叫:臭娘們!叫她滾……這刺痛五髒六腑的侮辱,畜生般的吼叫……他們的人性被燃燒殆盡,此時這烈火無盡地燃燒她的心肺,燃燒她每一根神經……燃燒得她急於逃生而又欲赴死,但唯一未能燒盡的是人性愛、母愛。她想開車撞物一死了之?又怕撞壞了車,兒子沒車用,兒子生活困難時沒車變賣,無法維持生計……又轉而急速飛車欲投海自殺……被布朗營救後又急欲來到中國找“奶哥哥”,在中國 CA俱樂部自己又為兒子苦練氣功,直到大家幫她找到小托尼,又直到小托尼受到了中國癌症群體愛心的熏染,並決定留在中國,一心要做 CA俱樂部輔導員時,這位充滿母愛的嫦娥才長長出了一口氣,安定下來。同時,這一切也使美國專家布朗不得不吃驚。因為中國群體關愛所深蘊的文化力量,人性愛的力量的影響之大,是他難於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