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鄭柯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用不了多久,黑暗將降臨大地,那時,這樹林中將再一次被無數的妖獸所統治,於是鄭柯不敢怠慢,揮手把所有東西都收到淨蓮空間中,便跳下樹來,急急地向昨天燒炭的地方跑去。
半晌後,鄭柯再一次站在那片林中空地上,此時,天邊還有些金黃的餘暉,橙黃色的陽光灑在空曠的草地上,每根草尖仿佛都被鍍上了一層金色,看起來煞是美麗。
來到昨天挖成的炭窯邊,鄭柯仔細觀察了一下,還好,可能是炭窯溫度比較高的緣故,所以周圍隻有寥寥無幾的野獸腳印,炭窯依舊完好無損。
用手測了測溫度,炭窯已經隻有微微的溫度,估摸了一下,火候應該是差不多了,鄭柯便伸手幾下便扒開了炭窯的門,頓時一股熱氣撲麵而來,又等了一會兒,鄭柯便折了根粗樹枝,從炭窯裏扒拉出一大堆木炭來。
鄭柯隨手拿起一根木炭,此時這根木炭再也沒有柏樹特有的淺棕色外表,而是通體烏黑,卻又隱隱發亮,有種金屬質地的感覺,細細一聞,倒是還有柏樹的淡淡香味,用手輕輕一彈,錚錚地響,像是敲在鐵管上一樣。
鄭柯滿意地笑了笑,這種顏色、這種聲音,正是最優質的木炭。
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周圍也傳來隱隱的獸吼,鄭柯再不遲疑,收好木炭後,便一手拎著黑鐵菜刀,一手扶住背後的加蘭德步槍,小心地穿過樹林。
當天黑透以後,鄭柯已經站在了涿光河邊,這是從涿光山中流出的一條小河,寬有十多米,水有兩米多深,河水極其清澈,如果從上麵俯視,可以清楚地看見河底的沙石和遊弋的小魚。
為了防止鍛造的時候被打擾,鄭柯在河邊找到了一塊滿意的地方,從淨蓮空間中拿出幾十根碗口粗的木頭,運用金剛伏魔力,用力插進沙土中,在這片空地周圍造好了一片籬笆。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透,周圍的環境也變得一片漆黑。鄭柯信手一揮,一個造型古樸的銅質爐子便出現在麵前的空地上,這爐子大約有一米見方,呈現三足鼎的形狀,爐子身上鑄著火神祝融的形象,花紋繁複、雕工精細,栩栩如生,這是鄭柯父親最開始學習鑄器的時候用過的爐子,雖然隻是普通的貨色,但是對於現階段的鄭柯來說,已經足夠了。待鄭柯又從空間袋中掏出一個渾身漆黑的砧鐵和父親留下的天工鍛造錘後,所有的準備工作就完成了。
點火生起爐子,待爐中的木炭已經燒得通紅的時候,鄭柯抬起手來,心念到處,淨蓮空間發動,數十塊鐵板從虛無中突兀而來,叮叮當當地掉了滿地,鄭柯撿起一塊,仔細地端詳起來,這些鐵板都是這幾天,鄭柯發動小弟小妹們到鎮上的廢墟中一塊塊撿回來的。鐵板上鏽跡斑斑,長的、扁的,什麼樣的都有,也不知道原來是什麼部件,總之從形狀到鐵質的軟硬程度都不盡相同。
鄭柯歎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沒有辦法,現在隻有先把這些鐵板提純一下再說了。
鄭柯抽出火鉗,把兩塊鐵板扔進通紅的炭爐中,慢慢地,黑色的鐵板在熾熱的火炭烘烤下逐漸變了顏色,由黑轉灰,由灰變成橙紅色,差不多了!鄭柯手疾眼快,用火鉗掏出兩塊鐵板,疊放在一起,右手用火鉗夾住,左手掄起天工鍛造錘狠狠砸下。
據《天工鍛造譜》記載,鐵之有鋼者,如麵中有筋,濯盡柔麵,則麵筋乃見,煉鋼亦然。但取精鐵鍛之百餘火,每鍛稱之,一鍛一輕,至累鍛而斤兩不減,則純鋼也,雖百煉,不耗矣。此乃鐵之精純者,其色清明,磨瑩之,則黯然青且黑,與常鐵迥異。亦有煉之至盡而全無鋼者,皆係地之所產。”此“精鐵”指百煉鋼原料,應是含碳量稍高,所含夾雜不十分多的鐵碳合金。“一鍛一輕”,應是不斷去除夾雜,氧化鐵皮不斷產生並脫落之故。“累鍛而斤兩不減”應是相對而言的。
“可見“百煉”即是百鍛,其中心環節是反複鍛打,“百煉鋼”就是去除夾雜後的一種“純鋼”。從現代技術原理看,反複鍛打除了排除夾雜外,還可均勻成分、致密組織,有時亦可細化晶粒,從而極大地提高材料質量。而鄭柯正是想通過反複鍛打,去除鐵板裏的雜質,達到硬度與韌性的完美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