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軒,是武家害死的!”聲音低啞,安容和合了下眼,似乎是不能再去回憶那痛苦的回憶。
“他、他死了?”林貞娘眨眼,似懂非懂。
是武家的人打死了那人?不對,聽安容和的話,那人好似並不是被武家人打死的,而是自盡而亡。到底是什麼樣的傷害,讓一個男人就那樣自殺了?被人打就覺得無顏見人嗎?
雖然心裏奇怪,可睨著安容和難看的麵色,林貞娘就不好再追著問,隻道:“因為這,你一直都在針對武家!”
之前她沒有想那麼多,可是現在想來,安容和的確是一直在針對武家。從最初的武三管事,到現在的這個說書案,他一直都在想方設法地對付武家。
“從前,我沒有那個能力,也沒有辦法……可是現在不同了。”安容和笑笑,竟是對她毫不隱瞞,“雖然現在我仍是沒有能力,可是駱大人有。和前任縣令不同,駱大人的家世不是武家可以得罪得起的。就像之前武三的事,武四官人非但沒有吵鬧,反倒親自把武三轟出了武家。武大官人心裏應該很清楚,駱大人背後的人不是他們這些商賈就能動得了的。所以一直忍著。可是,他再忍,也總有忍不了的時候,一旦武家忍不了,想要動駱大人了,那就是武家的末日。”
聽著安容和冷幽幽的話,林貞娘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我以為,你和駱大人——是朋友……”
安容和靜默,沉默許久,才低聲道:“我不配做駱大人的朋友……”
這一句話之後,兩個人都沉默下來。好一會兒都沒有再說話。
一陣風拂來,林貞娘不由拉緊了衣襟。
抬起頭,看著正望向她的安容和,心裏隱隱一痛。
這個男人,雖然腹黑,雖然這樣善於利用人,可是,在心底的深處,卻仍保持著一些寶貴的不容人踐踏的情感。若不是將那人的情義記在心中,或許,他也不會這樣……
“我知道,你不能放過擺在麵前的機會——我不怨你。”忽然間,她就那樣釋然。雖然,她的理智告訴她,安容和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同情的。而她,也不該去同情他。可是,因為安容和那深幽的眼眸,她的心仍有些震動。
“如果你那天不是曾在永豐樓為我出頭,或許白玉林不會恨你入骨。更或者,那天在戚姬寺中,伯母不曾為我與嶽氏、柳氏衝突,也不會有今天……”微笑著,林貞娘望著安容和,主動道:“剛才我聽到的,不會往外說。你可以讓沐先生放心……”
頓了下,她又低聲道:“潘老板是個好證人——那些茶坊的老板,都會是好證人——隻看,你能不能說服他們了……”
事情發生也不過一天,安容和就已經和沐子敬想出了這樣以毒攻毒的計策,甚至大膽在駱振鋒麵前做戲,使駱振鋒不得不揖拿柳氏到案。想來,說服茶坊老板這樣的事,對他而言,很是簡單。
安容和一笑,正要說什麼,卻突然眉毛一揚,偏過頭去。
林貞娘一愣,側耳傾聽,就聽到遠處隱約的吵雜聲。這聲音,分明就是從前麵公堂之上傳來的。
扭頭看著麵色凝重起來的安容和,林貞娘張了張嘴,卻終於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跺了下腳,她猛地轉身,飛快地朝前麵跑去。
似乎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歎,但林貞娘卻沒有回頭。快步跑過青石板鋪就的小道,她不過幾分鍾就跑到了公堂前。
遠遠的,就見堂下混亂的人群。
也不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可所有的人似乎都在踮著腳,瞪著眼看圈子裏麵。
“都瘋了?”有衙役推攘著圍在外麵看熱鬧的人,大聲喝道:“廝那書生,還說是讀聖賢書的,居然敢在衙門裏打架——你們還不快讓開,小心連你們一起鎖了……”
被衙役連嚇帶罵,看熱鬧的人終於散了開,現出裏頭正扭打在一起的人。卻是李萬山和張成二人,竟不知怎麼的,居然扭打在一起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