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青島是元化大陸外一個不知道名的小島,大概任何一張航線地圖上都不會提到這個小島,這個小島隻是被排除在人們視線之外的不名之地。
可惜的是人從來不會因為地方的渺小而變得渺小或者偉大,東青島的島民知道除了那些淩駕於他們身上,剝削他們剩餘生命價值的外來的人不會有任何人把目光注視到這個地方。
東青島的居民也從來不知道他們費著生命的危險從遍布暗礁和吞噬者一切的漩渦中找尋到的那些亮色的珠子有什麼作用,那些拿著寒冷刃芒的外來人不會告訴他們,那些沉入海底的島民也不會告訴他們。
他們不可否認那些珠子是很漂亮,瑩白色的光芒似乎能反射出他們的魂魄,哪怕那些珠子隻能在他們手中呆上一個晚上,第二天就會被那些外來者用刀劍和法術收繳過去,他們也會覺得這個晚上的空氣格外的新鮮,怡人。
當然就算是這個唯一能夠擁有的晚上,他們都必須把這種閃亮的珠子供奉在那座神像麵前,東青島的島民本來供奉的玄海娘娘,他們也不知道這個信仰從何而來,他們隻知道從沒有老人能記得的遠古他們就應經開始供奉玄海娘娘了。
但此時他的的上供的那個渾身籠罩著血色,隻露出一雙陰狠眼睛的神像自然不會是傳說中分享給島民漁業豐饒的玄海娘娘,而是那些外來者強製他們供奉的一個名叫血天邪神的神靈。
血天邪神渾身籠罩在一層緋紅色的血色之中,盡管長相凶狠,詭異,陰冷,但供奉的這些年來,也沒有島民被殘害了性命,隻是好像漸漸的島民的臉色都蒼白了起來,也沒精氣神了好多。
東青島上沒有任何植被,連青草都很少生長,有些地方就那麼突兀兀的一塊,就想大地打了一個難看的補丁,給人不自在的感覺。
就跟蘇瑜家的房子一樣,孤零零地被隔離了開來,油燈的光亮在狂風暴雨的晚上那麼地微弱,就想殘死般那樣奄奄一息。
蘇瑜將阿姐的頭抬高了一點,趁機把枕頭放在她的後背上,又將手邊的一碗粥端到阿姐的嘴邊,準備喂她喝下。
他手中的那碗粥盡管被裝在一個有著缺口的樸素碗中,但還是難掩粥粒的光亮,粥湯有如精心熬製,泛著異樣的光芒,與家徒四壁的光景可謂格格不入。
香氣傳到蘇瑜的鼻中,蘇瑜抽了抽鼻子,重重地咽了一口口水,但還是堅定把粥喂到阿姐的嘴邊。
蘇瑜看上去大概隻有十歲多的年歲,穿著了一件破爛補丁的衣服,本應營養不良發黃的臉色卻很白,白的有點嚇人,他抿著嘴唇,看著眼前同樣臉色蒼白的阿姐,輕聲喚道:“阿姐,起來喝口粥吧,喝了粥明天就好了。”
也許是這碗貌相不凡的粥真的香氣迷人,本來合攏著雙眼的蘇瑜阿姐蘇巧蝶眨巴了幾下眼睛,張開了眼睛,病中柔弱宛人的臉龐顯得更加憐人,就像一朵嬌弱的白蓮花一般,看著放到嘴邊的白粥用虛弱的語氣說道:“好香的粥啊,是小弟你煮的嗎?”
聽見熟悉的聲音,蘇正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是我煮的,我喂阿姐喝幾口吧?”
蘇巧蝶眼中閃過一抹欣慰,卻沒有去喝那粥,反而用莫名的語氣道:“我已經昏迷了多久了?”眼睛無神地望著地窗外風雨交加的天氣。
蘇正的手猛地攥緊,尖銳的指甲一下子就刺破了他手掌的皮膚,竭力讓自己用平靜的語氣回答道:“已經十五了,阿姐剛剛好昏迷了三天了。”
蘇巧蝶的眼神中忽然閃過一絲神采,用期待的語氣道:“時間過得好快,他是不是已經來了?”
“沒有”蘇正的聲音冰冷的像遠極中萬古不化的寒冰。
蘇巧蝶眼神中光彩想被風吹滅的燭火一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顫抖著嘴唇問道:“他真的沒有來嗎?”
蘇正的聲音還是那麼的堅硬:“沒有”,他手掌的鮮血已經順著手腕一滴滴地落下地上。
“他為什麼要騙我呢,他沒有必要騙我的."蘇巧蝶的眼神死死盯著窗外”他說過的,隻要一陣白光,隻要我一睜開眼就能看見他了。“
窗外的風聲雨聲更響了,拍打著窗戶啪啪作響,更有冰冷的雨水透過縫隙落在蘇正的臉上,混淆了他的淚水一起流下。
蘇正看著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阿姐,他聲音是那麼的憤怒而悲痛:”我早說過了,那隻是家姐的妄想,除了那些該死的外來者,沒有人能到這個島上來。“
“不會的,他是存在的,他的話語,他手掌的溫度我都記得一清二楚,他隻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我知道的,隻要在多等他一天。。。”蘇巧蝶的聲音顯得那麼的溫柔。
陡然間,一道閃電劃破了天空的黑幕,將黑夜照得猶如白晝,映照出蘇正陰晴不定的臉。
“是不是,是不是他來了,小弟你去門外看一下好不好?”蘇巧蝶的聲音中充滿了希望,仿佛回到了平日那個歡樂活潑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