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徐文炳北闕點春元?範其鸞東床擇快婿(1 / 2)

第六十七回徐文炳北闕點春元範其鸞東床擇快婿

草草移家偶遇君,一樓上下且平分。耽詩自是書生癖,徹夜吟哦莫厭聞。

話表眾人方欲勸慰,文炳又聽得一片鑼聲敲進門來。此時文炳已住悲聲,凝神側耳,向外靜聽。忽聞高聲報道:“錢塘徐文炳高中第一名會元,速速出來開報。”文炳一聞此言,登時破涕為笑,遂從房內直向外跑。卻忘記門檻,被檻一絆,就這一傾已傾出房門。足傾出院中,方算立定腳步,險些跌一個麵磕地。大家哄堂而笑,文炳自知歡喜太過,不由紅漲了臉。遂在提塘手內將喜報接到手,緩步進內,開拆看畢,供奉中堂外麵。書鬥、提堂吵嚷喜錢,鬧個不已。接著兩府之人,紛紛過來賀喜。徐老夫人請李廣開發了喜錢。提堂、書鬥走後,隻見楚雲等一班兄弟皆來賀喜。恭賀已畢,桑黛口呼:“眾家兄弟,我暫告辭,我妹丈中了第二名。”大家一聽,更加歡喜。桑黛遂到蔣逵家幫忙。這裏整忙了一夜,所有親戚次日紛紛前來恭賀。真正馬如龍車似水,爛其盈門。徐府也大開筵宴。

三日後,就是殿試之期。是日五鼓,徐氏兄弟攜帶筆黑上朝恭候。殿試不一刻,靜鞭三響,聖主臨朝。所有中式的貢士,一個個趨蹌而入。聖主點名已畢,各人席地而坐。不過片刻,欽命策題頒發下來,各人屏氣斂容,悉心對策,真是胸羅經濟,筆走龍蛇。不到半日,均皆對策已畢,恭呈禦覽。武宗細細校閱,評定甲乙,點了徐文炳狀元,榜眼是蔣逵,徐文俊是探花。當由傳臚唱名已畢,賜酒簪花,退出午門,一同上馬,有鼓樂送回府第。闔家歡喜非常,同盟眾兄弟複又恭賀。還有京中那些文武官員,有從前有世誼的,有借此想來聯絡的,紛紛擾擾尤勝於昔。

次日上朝謝恩。隔了一日,便去遊街。黎民看新狀元遊街,真是路為之塞。遊街已畢,去謁座師。先謁鄭學士,後謁範相。門官通報進去,範相知是新科三鼎甲來拜,遂吩咐請見。徐文炳、徐文俊、蔣逵趨步入廳,範相相迎。三人向範相行了師生之禮,範相命三人坐下。先向蔣逵周旋了幾句,無非稱讚一番。這才向徐文炳說道:“老夫自從那年奉命到杭之後,不久便聞賢契高中解元。老夫自知賢契將來定然高發,今果連中三元,竟不出老夫所料,真是可喜可羨。”徐文炳謝曰:“門生若非恩師奉命到杭,那覆盆之冤何時得釋?今日得蒙僥幸,皆恩師所賜,門生銘心刻骨,永感不忘。”範相曰:“賢契太客氣了,當日之事,本老夫分所應為。賢契連中三元,自是賢契養到功深,老夫又何掛齒。”文炳曰:“不有恩師,門生焉有今日?恩師之恩,實同再造。”範相又略謙了數語。文俊見哥哥與範相言及伸冤之事,自己想起昔日叩閽之事,遂出位向範相叩謝曰:“當初福祿得仰天顏,皆蒙丞相垂憐之德。後來我主人蒙丞相超豁,老主母以福祿薄有微勞,便即認為己子。

福祿何敢妄思僭越,乃蒙老主母再三賜命,福祿不敢不遵。既蒙小主認為兄弟之班,又許以功名之路,今叨德庇忝列清班,固蒙老主母之恩,實皆大丞相所賜。銘心鏤骨,何日敢忘。”範相聞言,始則不知所謂,遂將文俊仔細看了一遍,這才恍然大悟曰:“原來賢契就是昔日叩閽之書童福祿,實在可敬可羨。老夫昨閱賢契之卷,頗疑筆跡與當初叩閽之禦狀字跡相同,原來內中有這一段原委,老夫方才明白。現為朝廷的詞臣,便與老夫同殿,尊稱又何敢當?賢契切莫仍記前事。以後彼此均以師生相待便了。”徐文俊複謝曰:“門生既仰恩師栽培,敢不遵命?惟恩師府中有兩位管家範洪、範保,昔日若非此二人相救,又何能得沾恩師之德?尚乞恩師賜門生一見,俾門生謝他二人相救之恩。”正言間,卻好範洪、範保走來,文俊便上前致謝,被範相拉住曰:“此等奴才,又何謝之有?”文俊執意要謝,範相便向範洪、範保說明文俊的用意。範洪、範保連連口稱“不敢當”,即退下。文俊亦隻得說了一聲“遵命”,複又歸座。師生又談片刻,便即告辭。範相送至廳門止步。三人退出,一齊乘馬出了相府,各回私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