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癡郎抱恨倩女離魂?士子多愁考官卓識(1 / 2)

第六十六回癡郎抱恨倩女離魂士子多愁考官卓識

瑞雪初晴氣味寒,奇峰怪石玉團山。爐燒淨香花已落,袖手高歌倚曲欄。

話表楚雲聞李廣這一番話,心中暗想:“此人心術漸漸不正,屢次以言挑我。今日又聽我哥哥之言,更覺說的話有些不倫,難道他已識破我的行藏?若不趁早杜絕,恐由漸而入,那就不可思議了。”遂正色曰:“吾兄言之差矣。朋友相交,本是聚散無常。若據兄言,豈有長聚不散之理?就是父母夫妻,也是勉強不得。若即若離,冥冥中自有定數。原知歡會多固是好事,若竟勉強行事,恐亦為造物所忌。而況君子之交淡如水,惟淡故能長。倘過於濃厚,情意難免因濃而淡。天下事滿則招損,複極則剝,此一定不移之理。惟望吾兄以坦坦處之方好。”李廣曰:“非是愚兄定要留賢弟在此,弟豈不聞璧人之言,怎不令愚兄煩悶。

愚兄生性正直,毫無缺陷之事,忽然惹出這一段公案,萬一他日雲娘回轉,那時可令我就這一段姻緣,還是不就的好呢?若是就了,我已詩賦‘關睢’,怎能令人屈為次室;若是不就,竟使雲娘守那從一而終之誌,心同竹石,節凜冰霜,又豈不令我徒呼負負?賢弟,你想想怎令我不生煩惱,煞費調停?所以欲留賢弟在此小酌,正欲聊破此愁,為何賢弟竟不見諒?”楚雲聞李廣之言,心中又悲又喜。悲的是如此良緣不能成就,辜負一生。喜的是李廣是一情種,不負前言,實是難得。默想之中,不由心搖神動,麵犯桃花,複又按定神色,強顏笑曰:“據吾兄所言,原知事屬兩難。據小弟看來,亦未免情癡太甚。

雲娘走失已經八九載,蹤跡既無,音信亦杳,生死存亡,皆不可知。即便歸來,在當日即無媒妁之言,豈現在不遵父母之命。就便他靈椿已謝,萱室猶存,況且尚有胞兄,他又何可自主?又有一說,吾兄聘彼既難預知,又安知他字君竟能得悉麼?況且雲老伯母既知吾兄已經另娶,焉肯使其弱女為君次妻?雲娘不歸則已,如果歸來,他母親定然代他另擇佳婿。好在當初亦未行盤,又未過禮,斷不能如吾兄這樣癡情。”李廣一聞這一番話,不覺自悔失言,紅漲於顏。遂向楚雲曰:“今日愚兄所言,隻可賢弟知之,卻不可向眾家兄弟道及一字,不然愚兄又被眾人戲謔不勘。他人尚可,惟有桑、張兩弟若知今日所言,嘲笑起來,那時愚兄難乎為情了。”楚雲笑呼:“吾兄亦尚怕人之多言麼?”

二人正閑談,外麵已擺進午飯,於是二人入座用膳。亦未飲酒。午飯已畢,卻好蔣逵來京會試,同蔣豹齊來拜謁。李廣接入施禮,分賓主落座,正敘寒溫,忽見張玨走來。蔣家弟兄與張玨施禮,又見徐氏兄弟由西宅內走來,彼此又行禮一番。李廣即命家丁去請桑黛眾人。是日大排筵宴,直飲至二更以後方散席,各回府第。

李廣送眾人回府已去,自己入內室見母,遂將自幼與雲府聯姻之事悄悄請問母親。李老夫人見問,口呼:“兒呀!當初此事有的,因你父遠宦他鄉,未曾下聘。又因雲公告病回鄉,久無音信。為娘料其必然另字他人,所以代你聘下錦雲媳婦。不意雲賢侄即是顰娘之兄,豈料顰娘失落他鄉,已經八載,萬一他日回轉,隻好再作理論便了。”李廣無話可答,惟有唯唯而已。李老夫人吩咐:“吾兒去安歇去罷,為娘要安寢了。”隻見洪錦雲走進室來,服事老夫人安了寢。李廣夫婦二人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