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神君廟,卻不得不提一下張神君此人,這張神君之名,在饒州城裏真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隨便在那饒州街頭拉個行人,隻要一提張神君三個字,一準會滔滔不絕的講一大段神事,諸如南海大戰之類,說話時還會輔以大幅度的肢體動作,手為之舞,足為之蹈,口中噴沫如同驟雨,那饒州每年暑天都會慶祝神君聖誕,這神君廟香火也是極為鼎盛,善男信女平日也是極多,那香火道人每日都忙得不可開交,求神君賜福降財的有,求神君添福添壽的有,求神君度厄消災的也有,更出奇者,就是連那那求子嗣者也不在少數,而那祭禮,隻是幾罐饒州特產鬆果子酒而已!雲清初時很是好奇,這莊嚴玄妙的神君廟又不是啥送子娘娘廟,為何會有這麼多人去……
待得雲清走進廟裏後,看了廟中塑像,方才恍然大悟,怪不得……
進得廟中,首先看見的便是那太華神君的一尊塑像,卻是好生一個俊朗後生,生的端的是目若朗月,似蘊五湖秋月,鬢若刀裁眉如墨畫,全無一絲神人應有的那份讓人敬而遠之的莊嚴之態,隻是讓人心生親近之念,一襲青布道袍,素淨而雅潔,背負一柄神劍,橫吹一管玉笛,意態悠閑閑適,一副說不出的飄然出塵之態。便是讓那最醉心功名之人見了,也頓時會將一腔名利之心當時變化作滿懷鸞鶴之念!
而那神君之側,卻還伴著幾個神君娘娘,個個是如花似玉,猶如三十三天上仙女下瑤池,廣寒宮中素娥降凡間。便是那最翹首的畫工,最能耐的丹青匠,也無法描出其美之萬一!有如此紅顏常伴,無怪乎那張神君如此逍遙安樂。
而那饒州城人可真是對那張神君崇拜至極,每年慶賀聖誕不說,便是那初一十五,也要焚香禮拜。饒州城人無一不已姓張為榮,那別姓的門庭,縱然別人不說啥,自個也會感到麵上頗是無光,千方百計要與張姓聯姻,說什麼也要與張姓人家扯上些幹係!那張神君之事,雖說出於魏晉,頗有些久遠,但流傳何止千年!遠些時日的不談,便是前十幾年,有一書生,真是身懷大才,可說是下筆千言,倚馬可待,三年光陰磨一劍,寫出一本張神君的生平事跡的誌怪小說,真是堪比那左思的三都賦,書成之日,饒州城人競相傳閱,印出的書也登時賣個罄盡,許多人家更是追悔不迭,恨自己沒能夠早些買到一本作家傳之物,後悔之餘,紛紛借別人家的抄寫,那饒州城裏,別說是紙價飛漲,便是那平素沒多少人去購買的筆墨,那價格也幾乎也飛到天上去了!此時,饒州城人對那“一字千金”這一說辭的理解,更是加深了一步,而那書生,也因此書而一鳴驚人,被稱為江浙第一才子!
雲清自幼便對那張神君極為崇拜,這倒和那神君所取得的豐功偉績沒多大幹係,隻是雲清頗是對神君那份平淡自然的道心為之神往。在雲清看來,神君那份“身居紅塵裏,心在青雲端”的心態也更是難得。雲清依稀記得,神君口中吹的笛子,細細想來,竟還真是和眼前這管有幾分相似!
一念至此,少年心中端的是興奮異常,好奇地問道:“敢問這位道爺,依您所說,這管笛子,竟和那張神君有關係不成?”
見少年如此興奮,這邋遢道士更是喜笑顏開,一迭聲的說道:“呀,這位小哥果然伶俐過人,貧道果然沒有看錯!”說完後,這邋遢道士便湊上前來,神神秘秘說道:“說起來,這管笛子,倒是還該叫那神君的笛子一聲姨娘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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