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宮落桂清光滿,九州處處觀月圓。
黃庭一卷鳴鬆風,說破長生即是仙——阿劍隨筆
張雲清雖是機靈,但終究是曆事甚淺,缺乏曆練,還是著了那道士的道,被他一口咬在肩上,頓時感到痛入骨髓,心中更是追悔莫及。
“這道士好生狡猾,竟然詐死來欺騙俺!”雖是痛得厲害,但少年神誌仍是一片清明,也並沒有自亂陣腳,猛然想起尚有鏽劍在手,當下便想舉起對那妖道刺過去,誰料手足竟是酸軟無力,漫說舉起劍來,便是想動一下手指也是千難萬難!一時間,少年隻覺周身精血正自源源不絕的向傷口處湧去,眼前更是金星亂冒,周身酸軟更甚,幾欲昏暈過去,而那狐狸卻隻能在周圍躍來躍去,空自著急,卻也是無力相助,而那小女娃卻是無影無蹤,不知道逃往何處去了。
“這就要死了麼?”不知為何,一個念頭竟是自心底冒了出來,頓時間,少年感覺萬念俱灰,一股無力感充溢心頭,竟然放棄了抵抗,將劍慢慢垂下,“難道自個的一生就到此為止了麼?
周遭的事物逐漸模糊,耳旁的喧囂慢慢遠去,傷口處的疼痛也慢慢麻木起來,冥冥中似乎有個溫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呼喚著少年的名字,使得疲倦的少年便要就此沉沉睡去。
腳踝處猛然間傳來一陣劇痛,讓昏昏沉沉的少年遽然清醒,卻是那小狐狸眼見少年就此放棄,心下焦躁無端,一口咬在少年腳踝上,想讓他莫要就此睡去。狐狸牙尖嘴利,這一口下去,劇痛攻心,登時令少年清醒過來。
“要是真個死在這裏,撇下你那爹娘讓誰去奉養,你那阿花姑娘豈不白白嫁與旁人?”恍然間,想到這一點,少年頓時感到頗有些心有不甘,或許是少年的錯覺,手中那根爛鐵條仿佛感應到自己心意一般,顫動連連,更有陣陣熱意自劍上傳來。
那一刻,少年便覺有股熱力同潮水般向著自己洶湧而來,瞬間便已流轉周身,少年登時覺得那似乎已是飄飄蕩蕩得神魂又重新回到這具軀體,而那酸軟無力的四肢百骸,卻又重新恢複力氣,這片刻間,這位少年真個是神完力足,精力充沛更勝平日!
少年素來見機甚快,更兼性命交關之時,哪裏顧得上去考慮這份力量從何而來,隻是盡平生之力向前揮出一掌。
這妖道遭群雞一啄,本已是強弩之末,隻是強自支撐,要取那少年性命,見少年上鉤,欣喜無匹,全然沒注意少年身上的變化,見少年揮掌,隻道他錘死掙紮而已,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卻不料少年這一掌真是力大無匹,更玄妙的是,其中更蘊含些道家真力,當下隻聽得蓬的一聲悶響,再看那道士時,卻已是躺在幾張開外的草叢中哼哼唧唧,一時間竟是爬不起身來。
“難道竟有高人暗中相助這少年不成?”想到此處,道士立時心下一寒,再見那少年神采奕奕,一副不傷分毫的模樣,更是堅定了這一想法,當下不敢怠慢,連滾帶爬的站起身來,踉踉蹌蹌地搶下山去。
當道士逃走時,張雲清卻並不追趕,隻是立在當地,一瞬不瞬的看著道士逃跑,待那道士身影終於消失在那山路遠處時,確定不會回來時,少年身形晃了幾晃,一頭栽倒在塵埃之中,昏了過去。
昏迷中的少年隱隱感到,似乎有什麼汁液正慢慢湧向自己喉中,清香四溢,其中更是隱隱帶有幾分草木的清醇之氣,進入腹中後便緩緩發散開來,逐漸冰冷的身體也恢複了生氣,而傷口的痛楚也在消失,不知過了多久,少年終於悠悠地醒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