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有些困惑,事情發展的叫人意想不到。
明明一切都很順利。
雷塚爆了。黎江死了。大家都至少平安回來了,胡一楠躺了兩天就生龍活虎,獨眼龍連根毛都沒少,毛利天天在醫院咋咋呼呼,關鍵依舊小資的不得了。
蘇利亞說過,雷神花毒兩天以後自然消失。
可是,陳晨為什麼還沒醒。不僅沒醒,還帶上了呼吸機,送進了ICU。
“高等!”
薑錦有些擔憂的看著眼前這個已經在ICU外守了兩天兩夜的人,才兩天,原先無論何時都爆滿的精氣神全都不見了,平靜的外表下釋放出的莫名情緒,讓醫院裏見慣生死的小護士們都不忍心。
“回去休息一下吧,這邊有護士照應,不會有問題。”
半響,玻璃前的人才微微動了動。
“薑錦,你說我哥會不會再也醒不過來了,就跟我媽當年一樣。”
“說什麼混帳話——”
薑錦回頭,看見陳大光站在不遠處,依舊冷靜挺拔,隻不過微微顫抖的手和眼裏掩飾不住的憂傷讓他更像是一位悲傷的父親。在他身後,是垂著頭的林峰,看不清表情,似乎也不願被人看清。
“我相信陳晨一定會醒過來,他是我的兒子,身上流著陳家軍人的血脈,是不會被什麼雷神花毒就輕易打敗的。”陳大光一字一句緩慢而堅定的說著,似乎他的大兒子不是躺在病床上,而是身在戰場。透過玻璃,他的眼神一遍一遍撫摸過陳晨的臉龐,這個從小就懂事的兒子,這個從來沒有違背過他意願的兒子,這個永遠堅毅頑強的兒子,是他的驕傲,不可能就那麼輕易倒下,他不相信。
高等猛的轉過頭,視線第一次從病床上離開。
“是,他是你的兒子,他是個軍人,可他更是個人。他也會痛,也許他現在就很痛,也許陳晨現在就很難受,可是,你能幫得了他?誰能幫得了他?我們所有的人隻能眼睜睜的看他躺在那裏,他現在連呼吸都要帶著呼吸機,你還要讓他一個人去戰鬥,我原以為你對陳晨會更像一個父親,你不配!”
突然而起的暴怒聲似乎傳到了病房內,心電監護儀驟然有了波動發出了不尋常的聲音,雖然很輕微,但高等的話戛然而止,四個人不約而同的撲向玻璃窗。
還好,隻是出現了一小會,便又恢複了正常。高等失去了與父親爭吵的念頭,又開始一眼不眨的盯著病床。陳大光伸手按住心髒,悄悄的鬆了口氣。林峰又退回到了原先的位置,還是低著頭。剩下薑錦有些無奈的望著眼前的場景,暗暗的歎了口氣。
ICU室外又恢複了寧靜,半響,林峰卻開口說話了:“高等,你想不想知道陳晨神智錯亂時都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