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漁女——葉氏溫婉(2 / 2)

就在人們漸漸淡忘了禍水葉溫婉時,在一次密會中溫婉推開了密室暗門,請求王爺重賜妃位,王爺甩袖離開,此事不了了之,直到十二月,睿王爺麾下第一大將重羽燕和鍾炔先後戰死,溫婉在赫連楚書房前跪了一夜。如此兩人僵持了一個多月,終在新一年二月上旬葉溫婉被重封為妃,一時天下再憶“禍水紅顏”。

早春,盛夏,然後深秋。這院中的景,四季一個輪回,她在這日也看,夜也看,得寵也看,失寵也看,就這樣靜靜地看了三年,好像早就都看膩了,可是真要離開,又覺得每一處都未曾細細看過。溫婉還在遲疑,依重羽燕所說,她隻要騙子淵死心就是幫了子淵和所有人的忙了,她要幫子淵的啊,因她愛他,哪怕他一年來都是騙她。她輕歎一聲,重羽燕說得對,子淵愛她,可她和他的前程哪個重要呢。她又吹了會兒風,終於起身前去書房。

赫連楚立於書案前,麵色鐵青,話一字一字從他薄唇中蹦出:“你還沒死心?就是因為他死了?”語氣陰冷,手卻在她臉上輕撫,似不願離去。

她絲毫不畏懼地回瞪:“王爺還要等到什麼時候?您還記得他們的死嗎!”

“啪!”

臉上火辣辣地疼,溫婉卻笑了,笑得放肆:“他死了,哈哈他死了,我早規勸過他的,可他還是寧願赴死,他中了什麼毒!著了什麼魔!我一輩子隻有一個心願便是能與他葬在一起,他答應要娶我的,他食言了,他怎麼能食言!”說著便殷殷哭泣起來。

赫連楚握著她的肩,強迫她看著自己:“那一年呢,我們的一年呢?你把我當什麼了!”

她冷笑著:“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可別告訴我,我們冷血的王爺愛上我了,還是一見鍾情。哼!現在不是很好嗎,我當你出兵的幌子,那一年不也是為了這個嗎?因為你那一年我成了最好的人選,王爺如今何必多此一舉一拖再拖呢!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難道你想當縮頭烏龜了!不覺得太晚了嗎!”

他的臉頓時白了:“誰告訴你的?”

“是啊,我怎麼會知道你們的大計呢,我不過是當棋子的命。”她自嘲道,卻突又陰冷地笑:“是重將軍,是你麾下第一大將重羽燕告訴我的!想知道他說了什麼嗎?”他吸氣不語,溫婉卻露出得逞的表情,在她清秀的臉上顯得扭曲:“他不過是要我離開你,怕你著了我的魔,嗬嗬他真是抬舉我。不知道他的死是不是也因為要警告你遠離我啊,那個白癡,他知不知道他的主子現在寧願當烏龜也要護我啊。”

赫連楚冷笑連連:“是啊,你未免太抬舉自己了,你莫不是以為我真不舍得你。還有你配嗎?鍾炔他是我朝第一智士,是我將要追封的丞相!你也配和他合葬!”

不知是否是聽到了鍾炔的名字,溫婉頓時平靜下來:“你在做夢嗎?你有什麼權利追封他?”

他怒氣更盛:“如此,那就如你所願!”說罷,甩袖離開。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盡百花殺。題於葉小姐畫像旁的是你的願望,不是嗎?”待他走遠,溫婉喃喃:“我愛你,卻不能讓你知道。罷了罷了。”

九月九,皇帝密令罷黜睿王爵位,誅殺赫連楚一家,而暗衛趕到時,隻餘睿王王妃,葉左丞相義女——葉氏溫婉,其餘早已人去樓空。史書記載葉氏怒罵皇帝不義,而後不願受賊人侮辱服毒自盡,死時僅二十歲。葉溫婉也因此舉被後世稱為女君子,紀念她為後世的太平做出的犧牲。睿王爺因愛妻被殺於九月九晚偷襲皇宮,皇帝赫連鍺被迫退位,被軟禁後抑鬱而死,睿王爺登基,史稱睿宗,念兄弟親情,故不改國號。追封葉氏溫婉為後,鍾炔為相,重羽燕為本朝第一大將。原先的睿王爺府被改為花園,並立葉皇後的衣冠塚於其內。

而史書不知道的是,這位兢兢業業的皇帝常常微服去原先的他的府邸——睿王爺府,在溫婉衣冠塚前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