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真猶如劉瀟迷失地道路上,忽然見到的一盞明燈。
劉瀟眼一睜,從懷抱中跳了起來,借著昏燈看出去,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正睜得大大地在朝裏麵看。
林雪華還怔怔的坐在地上,半響才像是會過神來,輕輕道:“雪晴?”
牢外麵的林雪晴關切道:“姐姐,我這就救你出來。”她忽然瞪了劉瀟一眼。
用鑰匙開了門,就跑進來扶起林雪華。
林雪華道:“你怎麼會知道這裏的?”林雪晴笑了笑,道:“我早就發現了姐姐在這裏,還是我拜托司馬侍衛,才能順利進到這裏來的。”
劉瀟道:“司馬博濤居然肯讓你進來?”林雪晴瞪著他,冷冷道:“司馬侍衛也很擔心我姐姐,偷偷放我進來這件事,也沒有別人知道。”她已經扶著林雪華纖弱的身體出去。
劉瀟苦笑道:“我能不能出去?”林雪晴道:“你當然必須出來,不然誰來背這個放我姐姐出來的黑鍋?而且你最好給我出城去,這輩子也不要再回來!”
司馬博濤一直在外麵把風,見到林雪華安然無恙時,他仿佛才鬆了口氣。
林雪華似乎精神有些失落。
司馬博濤對劉瀟道:“你對大小姐做了什麼?”劉瀟看了他一眼,道:“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又對林雪晴道:“快送你姐姐回去,記住這一晚上不要離開你姐姐,再讓下人熬點安神補血的湯藥,給她喝下去。”
等林雪晴送走了她姐姐,劉瀟才道:“我沒對她做什麼,還好你們來得及時。”
司馬博濤看起來有些憤怒,道:“如果大小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
劉瀟眼裏閃過一絲悲傷,但馬上就恢複平靜,淡淡道:“我知道。”他知道司馬博濤喜歡那位大小姐,而且他也看得出,司馬博濤一定是個可以托付終生的人。
林雪華若是跟了這個人,應該也不會是委屈了她。
司馬博濤忽然丟給了劉瀟一包東西,冷聲道:“這裏麵是一點衣物,和一些路上用的銀兩,你馬上出城,以後別讓我在城裏聽到你半點消息,否則別怪到時兵戎相見。”
劉瀟看著這包東西,又看了司馬博濤一眼,笑了笑道:“我實在應該對你說句謝謝的,多謝了。”
司馬博濤道:“不必謝我,這是二小姐為你準備的。”
——是林雪晴給我準備的?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二小姐?
劉瀟看著手裏的這包東西,又忍不住想笑,可又笑不出來。
晚風吹在他身上,他卻不覺得冷,反而覺得舒服。
他是該好好讓這陣風吹吹他這顆不知道什麼滋味的心。
可是冷風隻能吹打在他肉體,他的心還是覺得燥熱難耐。
現在他忽然覺得渾身解脫了,藥性的欲望卻跟著上來了。
他要找點事情發泄一下。
然後他就來到了妓院。
現在已是入夜已久,街上也隻剩下疏疏落落的幾個路人。可在妓院這種地方,一進去就會讓人覺得春意正仰,與外麵恍如是兩個世界。
每個人的臉上都有高興的色彩,不知何處還有琴瑟樂聲,增添幾分情意。
劉瀟一進去就大叫道:“老鴇!”
這種地方的管事人,也就是老板娘,通常都是被稱為老鴇。這隻要是個男人,來到這種地方都知道,除非是那些還沒來過的小男人。
聽到劉瀟像催命似的大叫,熱鬧的人群裏就走出了個女人,見到劉瀟那副寒酸樣,她臉上是一點高興的意思都沒有。
來這種地方,除了消費外,還是消費。所以對那些一看就知道消費不起的人,老鴇是不會有好臉色看的。
老鴇明明是個快四十的中年女人,臉上的脂粉卻打得很厚,妝也化得特別濃。
隻有對自己長相不自信的女人,才會化這麼又濃又厚的妝。
老鴇就是這種人,至少她認為化了妝以後好像一下子年輕了十歲。
劉瀟卻連看她一眼都沒有,他隻是要確定老鴇站著的位置就夠了。
一錠銀子已經落到了老鴇的手裏,她拿著都還覺得沉甸甸的,臉上也露出了習慣的笑容。
劉瀟卻已上了樓,頭也不回,懶懶地道:“我累得很,你幫我叫個人來。”後麵傳來了老鴇得心應手的招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