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浮起一抹不忍,孝莊痛心的說道。
“是啊,本以為皇貴妃跟著皇上到南苑休養一陣子,身體能好些,可奴婢瞧著,卻比走的時候更清瘦了些……”
想起方才送若凝出門時她幾乎是半倚在身旁那個奴婢的身上,蘇茉兒有些不忍的說道。
“哎……”
深深的歎息著,孝莊眼神無奈的看著窗外漸漸昏暗下來的天色。
忙碌了幾日,劈裏啪啦的鞭炮焰火聲中,福臨攜著皇後和若凝,並排站在乾清宮前的玉階上,迎來了順治十七年。
看著在深邃的蒼穹中璀璨的綻放著美麗的煙火,若凝側頭看著一臉堅毅信心滿滿的展望著前方的福臨,心裏的眷戀,越發的深厚起來。
看完了煙火,皇後便告退了,留下了福臨和若凝二人一起守歲。
身後,奴才們也極有眼色的退下了,一時間,偌大的乾清宮前,便隻剩下了漫天的繁華,和繁華下緊緊依偎著的一雙人。
“福臨,如今,我似乎越發的舍不得你了呢……”
靠在福臨胸口,仰頭看著漆黑的天空,若凝幽幽的說道。
心內一滯,福臨覺得有什麼在心頭蔓延開來,忍住那絲悲傷,他聲音低沉的說道:“傻瓜,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朕天天在你眼跟前晃,說不定哪****就厭煩了朕呢,到那日,朕必定把你今日的話拿出來,看你怎麼說。”
說罷,福臨輕輕的捏了捏若凝有些清冷的鼻尖,一如往昔的寵溺。
“那……若是我先離你而去了呢,你會傷心,會難過嘛?”
覺得鼻頭發酸,若凝聲音嗡嗡的問道。
“你敢?”
似乎覺得方才的懲罰有些輕,福臨伸手,在若凝的臉頰上,狠狠的捏了一下。
尖銳的痛意,讓若凝的眼中慢慢的積起了淚意,仿佛不解恨一般,福臨又裝出一副惡狠狠的模樣盯著她說道:“若你敢先一步離朕而去,朕……朕就迅速將你忘了,然後在後gong尋幾個姿色過人的妃子,嗯,那個麗妃就不錯,懂禮儀,知進退,深得朕心。”
說罷,福臨做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繼續說道:“你若離朕而去,朕就立她為皇貴妃,如同咱們以前一般,春天帶她去後花園的草地上放風箏,夏天呢,就在荷池旁的涼亭裏彈箏品茗,秋天去香山賞楓葉,冬天嘛,就去南苑狩獵,躺在山坡上曬太陽。”
見若凝撅著嘴巴要出口反駁,福臨伸出手指覆在她清涼的唇瓣上,沉聲說道:“等到朕百年後,就下旨讓她與朕合葬在一處,共享子孫香火,到時候,你啊,就孤零零的躺在皇陵裏,哎,可憐啊……”
說著,福臨還搖頭晃腦的,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明明知曉他是故意如此這般的說了氣自己的,可若凝還是止不住的氣惱,伸出手,在他腰間的軟肉的狠狠的掐了一把,若凝柳眉倒立的凶道:“你敢?”
“哼,你看朕敢不敢。”
威脅著她,福臨眼中,滿滿的溢出陣陣得意。
本隻是說笑,可若凝忽然覺得,自己是那麼的舍不得,在一起的時刻,美好的讓她不敢想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心裏,一瞬間有些憋悶著喘不過氣來了。
見若凝靜靜的窩在自己懷裏不出聲,福臨一下子覺得自己方才的玩笑有些過了,惴惴不安的看著若凝的臉色,他低柔的喚道:“凝兒,凝兒?”
仰起頭看著他俊朗的麵容,若凝低聲說道:“福臨,你不會,你不會的。我們是一樣的人,你待我,就如同我待你一般,所以,你不會那樣做的。”
見若凝如此說,福臨的心裏,一下子柔軟了起來。
“方才,若是朕說了那樣的話,你心裏,會如何?”
見若凝的臉上,浮起了一抹感傷,福臨又接著說道:“所以,再不可說方才那樣的話,知道嘛?不能說,便是連想,都不能想,知道嘛?這裏,會痛……”
一邊說著,福臨抓起若凝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處。
見若凝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福臨開懷的笑了笑,旋即,他抓起若凝的手放在自己唇邊輕輕吻了一下,正了臉色,定定的看著她,朗聲說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凝兒,你懂的,對不對?”
點了點頭,若凝柔聲說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