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帳篷搭好了,賀棋飛顧不上渾身臭汗,躺倒在了睡袋裏才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啊,躺著真舒服,要是能洗個澡,換身幹淨衣服就更好了”,躺了一會兒就躺不住了,自己倒是舒服了,但是流浪漢今天運動量那麼大,還帶傷,現在卻讓他坐在硬邦邦的地上,良心不安啊!
“坐到這兒來吧,這個很軟的”,見流浪漢不動,賀棋飛起身去拉他,“背靠著背比較舒服。”
沒一會兒賀棋飛就著那樣的姿勢入夢了,聽著背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流浪漢也睡著了,今天真是太累了。
第二天,流浪漢被擱在肚子上不斷翻拱的東西弄醒了,垂眼就看到一顆頭發成條的髒腦袋轉來轉去,仿佛在做什麼噩夢,自己貌似也枕在一個軟軟的東西上,稍一扭頭就膈到臉了,看來自己也枕在對方的肚子上了,膈臉的是骨頭,心想:真廋,不過也沒其他動靜了,任由賀棋飛繼續睡。
賀棋飛醒來後看到這情形,開心的說:“我們下次也這樣睡吧,雖然沒有蓋的了,但是都能有軟軟的睡袋睡。”說完又捂住嘴巴,小聲道:“真是烏鴉嘴,今晚能睡到真正的床才是目標。”
兩人收拾完帳篷,草草解決了早餐,又開始了一天的徒步旅行。不是沒想過騎單車,但是那路坑坑窪窪的,甚至有的路段已經被雜草覆蓋了,還不如步行來得輕鬆呢,途中賀棋飛不時掏出手機接收信號,但是一直都沒有。
靠著桑葚和桔子過了一天,直到夜晚,皓月當空,他們看見右手邊不遠處波光粼粼,腦中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水。賀棋飛興奮的奔過去,沒注意腳下的泥土鬆軟,直接被他踩塌了,眼看著就要落水了,身後一隻手及時抓著他的衣領拎了回來。
站定後,賀棋飛感激的說:“謝謝,還好你把我拉住了,我不會遊泳的。”
這片水光原來是一個小湖泊,他們對麵有兩條小溪,一條從不知名的地方流入湖泊,一條從湖泊流向不知名的地方。月光下的湖泊看不出深淺,流浪漢拉起賀棋飛走向下遊小溪,在那裏休整一晚,打算明天沿著小溪往下遊走,有水的地方總能碰到人。他們從中午起就迷路了,因為先前那條小道走到後麵就完全融入大自然了,他們隻好順著那個方向繼續走,現在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在溪邊找了個草淺的地方安頓了下來,賀棋飛拿起水瓶、衣服、洗發水、沐浴露就往溪裏衝,別懷疑,這家夥皮膚容易過敏,認準了一些高級沐浴用品,所以那些東西是走到哪兒帶到哪兒。剛跳進去就打了個激靈,這溪水清澈凜冽,凍得他馬上又跳了出來。先把水瓶裝滿了,做好心理準備後,又跳了進去,以最快速度洗好了就回到流浪漢剛生起的火堆旁烤火。這兩天流浪漢看著賀棋飛用了兩次打火機,剛剛是他第一次用這種奇怪的玩意兒,沒想到還挺方便的。
流浪漢看賀棋飛過來了,起身向溪邊走去,這時耳邊傳來還有些顫抖的聲音,“你要不要衣服,我還有套幹淨的。”
流浪漢轉身打量賀棋飛,嘴角微翹,臉帶調侃,雖然看不清那張臉上的表情,但賀棋飛能從對方的目光中感覺到,羞惱了,“我知道你比我高,這不是看你沒有幹淨衣服才借你的嘛,還嫌棄?好心不得好報。”說完扭過頭去不看人。
“我沒說不要”,流浪漢走了回來。
“那你還嘲笑我?”嘟嘟啷啷的開始翻包,然後和洗發水、沐浴露一起給流浪漢。流浪漢再次滿臉問號的看著最上層一塊三角形的小破布發呆,他剛才在收拾整理帳篷,撿幹草生火,錯過了失憶以來的第一片春光,自然就不知道這塊小破布有什麼功用了。
賀棋飛以為他嫌棄是自己穿過的,忙開口解釋:“這是新的,沒穿過的。”
“這是穿的?穿哪兒?”賀棋飛身上的T恤和運動褲他能看出來怎麼穿,但是這塊小破布實在是難為流浪漢了。
賀棋飛感覺自己風中淩亂了,腦袋中一個小人拿著內褲不停的重複道:這是穿的?穿哪兒?好半天,賀棋飛才把自己的魂兒從風中拉了回來,指著洗發水說:“你這失憶太嚴重了,還知道這是什麼嗎?”
流浪漢搖了搖頭,賀棋飛也不問其他了,無力的歎口氣,說:“算了,我來教你用吧!”
抱著一堆東西跟流浪漢去了溪邊,流浪漢大方的脫衣服,一直以來的教育讓賀棋飛忍不住尷尬,“你先洗頭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