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想到這竟是個從十年前就開始的陰謀,隻為了教訓她這樣一個女孩子,千千愈加感到心寒。一個虛構的家族,一個虛構的人……她隻願此生都不要再見到那個城府深得非一般人可比的樂棠。
等到身體恢複健康,千千恢複了從前的生活,每天在家中看看話本,聽月檀彈個琴,偶爾同諸位姨母們通個信。
慕容荻自從汜水鎮外一別,好久沒有再出現。他曾飛鴿傳書告訴千千,他被武林盟主派去了苗疆圍剿五毒教。雖然聽說了千千這邊的劇變後,他心急如焚地幾度想趕回來,卻奈何苗疆的事情關係到整個武林,他身負重任脫身不得,連這封信都是好不容易抽空寫出來的。
千千寫信安慰了他幾句,但願慕容荻能順利收到她的信。
轉眼第二年春暖花開之時,已經出家的長公主突然來看望千千。
“千千,我這大半年來念經茹素,覺得心如止水。回想生平,唯獨剩下一樁掛心的事。”長公主依舊坐在平時來她家經常坐的位子上,端著月檀奉上的茶,靜靜地看了眼退下去的月檀,又看看陪坐一旁的千千,“不知你可願替瓊姨了卻了這樁心事?”
千千看著渾身散發著平和之氣的長公主,點點頭:“是什麼事?”
如今的長公主身著一襲素色僧衣,脂粉不施容顏樸素,沒有了往日的雍容華貴,卻多了一重幽靜出塵的味道。見千千點頭,她雖然稱自己心如止水,卻還是不禁麵露一絲喜色:“你還記得當年我曾跟你提起過的太子嗎?”
千千回憶了一下,終於想起那是在當初她為了讓齊鷺退婚,而請來諸位美人爹的愛慕者來幫忙時候,長公主曾提及要撮合她和太子,隻是後來不了了之了。
這事發生到現在不過一年功夫,現在回想起來卻好像過去了大半生。誰能想到僅僅一年不到,一切就物是人非了呢……千千心中頓時平添了一份滄桑感。
好端端的,怎麼會提到太子?千千疑惑地抬頭,聽長公主繼續說道:“太子殿下與你年歲相仿,近日皇上要為他選妃,我便將你的名字報上去了。”
什麼!心中正沉浸在感傷中的千千,驚詫地看向長公主:“瓊姨,這……這太突然了,我從沒想過要嫁太子……我……”下意識摸了下臉,她的聲音略略低了下去,“我暫時不想嫁人。”
“傻丫頭,說的什麼傻話,女人一輩子還是要尋個好歸宿的……瓊姨此生雖然為你爹無怨無悔,但夜深人靜之時,未嚐不曾想有個人噓寒問暖,老來有人相伴相依,一同含飴弄孫……”長公主想起過去,目露傷感,“如今你爹不在了,我也勉強算是你的長輩,必定要替你尋個好歸宿。我們雖然能看顧著你,但終有先你而去的一天。我絕不能看你平白錯過上好姻緣,一世幸福毫無著落,最後落得孤零零地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