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這個世上再不存在這個人,她第一次付出真心去喜歡,第一次想執手過一輩子的人。
這場雨下了足足七天,而千千從第二天開始就開始發燒,一場病來勢洶湧。她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了許多時日,期間都是月檀衣不解帶地在照顧著她。但病情反反複複,始終沒有好轉的跡象。
有****在朦朧間聽到月檀難過的聲音:“千千,你到底打算折騰自己到什麼時候?隻要你康複,不管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月檀很了解千千,以她自身的醫術和珍藏的丹藥,如果真想治好自己,她早就恢複了。現在這樣,隻能說明她雖然表麵若無其事,但終究過不了自己內心那關。
盡管她意識仍有些模糊,但還是忍不住在心裏歎了聲,勉強睜開眼望向雙眼通紅,顯然許久沒有好好休息的月檀,她努力扯出個笑:“是不是我現在要求什麼你都會答應?那如果我還是要你做我的哥哥呢?”
月檀臉上欣喜與失落輪番顯現,最後仿佛妥協般閉上憔悴的桃花眼,刹那千千的眼前仿佛看到桃花落盡春歸去般的蕭索。
他將顫抖的手放到千千仍有些發熱的額頭,苦澀地一字一字道:“哥哥……便哥哥吧……”
“月檀……”千千動容地喚著,卻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最後隻能囁嚅道,“對不起……謝謝你……”
“不用跟我說這些。”強忍著心中如同被刀割的疼痛,月檀凝望著眼前注定了此生無緣在一起的少女。
這些日子以來,他早已想明白,就算沒有齊鷺的出現,千千對他也隻有兄妹之情,永遠不會對他產生別種感情。不如放手,做兄妹,何嚐不是能經常看到她陪伴她的一種方式呢?
“千千,我們今生就做兄妹。”月檀深深地望著她,“但是下輩子,你一定要嫁給我,做我的妻子。”
千千在月檀深情地目光凝注下,感受到他放在自己額頭那冰涼的手,輕微而真切的顫抖,體會到他此時心中的痛苦。
今生無以回報他的深情,那便許個來世給他吧。
她伸手覆在月檀冰涼的手上,閉上眼點點頭:“好,我下輩子一定嫁給你。”
至於今生,她想起那醜陋卻帶著些無賴性子的齊鷺,再想起樂棠冰冷的指責與嘲諷……既然早就決定絕不會像美人爹的愛慕者們那樣,為愛慕一個人而輾轉反側,乃至失去自我。那麼,當斷則斷,她再不會為那個處心積慮欺騙自己的人,而繼續令自己難受。
這麼想通之後,她覺得渾身輕鬆了許多,仿佛連身上的病跟著都好了幾分。
雨收天晴沒幾天,便聽說城東的齊家著了火,一夜之間都燒沒了。
千千聽到這消息的時候依舊隻是笑笑:“並沒有發現屍骨,對嗎?”雖然是問句,卻很肯定。
月檀憐惜地拍拍千千的背,這些天裏他探聽了許多消息。
聽說齊家是十年前才搬來舒州的,也因此雖然號稱齊家公子常年在外經商,也從未有人懷疑過他的身份。現在想來,也許齊家從來就沒有存在過,隻是因樂棠的報複計劃而出現,又隨著樂棠的離去而消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