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就沒有一點可取之處？”原本處於小小羞澀中的千千，頓時抬起頭朝他瞪眼。
齊鷺低笑了兩聲：“我們還要繼續站在雨中嗎？”
是啊，雨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千千癟了癟嘴，決定還是開門見山算了：“齊鷺……我覺得……我應該喜歡上你了……”她抬起眸子，凝望著齊鷺，眸中帶著羞澀和期待。也許跟齊鷺一起，他們會有一個歲月靜好的未來吧。
齊鷺聞言似乎渾身一震，吸了口氣才慢慢道：“你喜歡我……真的假的？”他看來並不相信般神情有些莫測，“我怎麼記得，在你的冊子裏，我是屬於末等醜男級別。比我好看的男子有一整本書那麼多……你會喜歡上我？”
也是，當初態度堅決地要退婚的自己突然對他表白，確實有些讓人有些難以置信。其實連千千自己也沒想到，這樣一個無賴般的男子竟會漸漸走進了她的心中。
千千重重點了下頭：“沒錯，這世間任何一個男子都長得比你好看至少百倍，但並不代表我就要喜歡他們，我又不是花癡。我現在十分確定……”她說到這句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有些扭捏，“我就是喜歡上你了……”
齊鷺的身子又顫了顫，低聲喃喃：“你喜歡上我了？你喜歡上我了呀……好……真好……”這樣重複了許多遍，似歡喜似惋惜，或者還有些更為複雜的情緒，齊鷺的聲音極輕極輕，輕到像在自言自語，“那麼，遊戲就到此為止了。”
“什麼？”千千疑惑地望著他，看到齊鷺的嘴角慢慢咧開一抹從未見過的冷笑，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和恐慌。
齊鷺轉過頭細細地看著千千，眼神深邃而複雜。看了許久許久，幾乎令千千以為他就要維持這樣的動作到永遠的時候，他忽然露出一個不知是歡喜還是憂傷的神情，持傘的手一振，油紙傘便被揮落到了三丈外的地麵上。
“秦……千……千……”齊鷺仰麵朝天任雨點落在他的臉上，他的聲音那麼輕、那麼柔地念著千千的姓名，每說一個字，聲音便會發生一點變化。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他的聲音完全與從前不同，但聽在千千耳中卻另有一種熟悉感。
他從懷中慢慢地掏出一隻小瓶，倒出其中的藥水慢慢抹在自己臉上。他的手纖長白皙如玉般瑩潤，動作緩慢而優雅。隨著藥水一點一點抹在臉上，便仿佛這蕭瑟秋日裏突然百花綻放，一張完美到無可挑剔的臉，逐漸顯現在千千的眼前。
此時的他站在瀟瀟秋雨中，卻像個神祇一樣高貴俊美，耀眼得令天地都失了色。
千千隻覺得自己的心突然停止了跳動，全身血液逆流，倏地在這擁有絕世姿容的男子麵前倒退了幾步。
“樂棠……”她認得這張臉，驚駭地喚道。
曾幾何時，在僅有的幾次接觸中，這張臉曾讓她遺憾讓她喜憂，最後在她的迷藥裏沉沉睡去。在她從漁村回到汜水鎮時，便發現他已經離開了自己的房間，再過不久又聽說欽差大人回到了京城。曾經以為，今後可能再也看不到這個人。
卻原來，他從不曾離開過，他一直戴著麵具站在她的身邊。